第十六章 青青 (第2/2页)

座，对锦春树説：「让你等不好意思。」

    「不要紧。不过真巧啊，我看到走访名单时，还以为只是同名的人，没想到真是白哥。」

    锦家姊弟年龄相同，小学时锦暮云经常跟着白塘，两人在锦春树面前晃来晃去，她在耳濡目染之下，对白塘的称呼变得跟锦暮云一样了。

    「这麽久没见，你有了冬先生这麽优秀的未婚夫，实在太好了，恭喜。」

    白塘清楚锦春树是个不好糊弄的人，他脑里全是要怎样将假订婚这件事掩饰过去，嘴上顾不了这麽多，只能简单回道：「多谢。」

    「那我们开始吧，两位不用紧张，」锦春树揭开问卷内页，按下圆珠笔，「就是简单聊聊。」

    「我有两位的基本个人资料，能看到你们的教育程度和收入水平相若，讯息吻合度也有70％以上。」

    「有研究显示讯息吻合度越高，价值观会越发趋近，理论上如果AO间有100％讯息吻合度，两人看待事情的角度和处理手法会几乎一致，所以才会有命定之番这説法，相信两位也认同价值观一致在婚姻中尤其重要。」

    「接下来我会就不同社会议题和爱情观，问问两位的看法。」

    白塘和冬青听得专注无比，张嘴前会在脑内先过一遍，还不动声色地互相打陪合，生怕回答时不小心漏出甚麽马脚，让人看出端倪来。

    「三性关系中以AO关系尤为特殊，两者的性吸引力和从属性是六种关系中最强的，有的Omega讯息素较淡较弱，更是容易受到Alpha牵制，从而感到不适的压迫感。」

    锦春树盯着冬青：「我知道冬先生有後天的讯息紊乱症，讯息水平比一般Omega低，不知道你跟白哥相处时有没有被控制的感觉。」

    「没有，」冬青这题倒是没怎样动脑，毕竟他要説的是事实，「阿塘的讯息等级比我高得多了，但他很懂得体谅人，是我遇过的Alpha中性格最好最温柔的。」

    与预想不同，作为choucha员的锦春树提出的问题都不尖鋭，都是在打探两人的关系、价值观以及对婚後生活的计划，没过问冬青订婚後大量购入抑压剂的可疑事迹，也没碰过两人性生活方面的问题，根本不像是来捉假订婚的。

    「一旦有了标记关系，A对O的占有慾会上升，同时O在情感上会越发依赖A，有数据指出35％就职中的O在标记後会辞去工作，而复职率只有20％，白哥又是怎样想的？」

    「我认为无论是继续工作还是待在家里，只要AO间有共识就好。」

    白塘冬青答着答着，心想可能这就是基本的婚前choucha，是他们自己假订婚，心里有鬼所以太敏感了吧。

    白塘出去时没有把门关紧了，主卧里的锦暮云静下心来能听个大概，意料之中地没从双方嘴里听出甚麽火药味来便失去了偷听的兴趣，从门边挪动到房中央，在木箱面前蹲下。

    他还是对白塘的这两个东西比较有兴趣。

    白塘刚才出房前説过他能用这些解闷，他也就不客气了，盘腿坐在地上，将比较轻的那个箱子抱到腿间研究。

    箱表面实在是无甚线索，只是在左下角有一个烫金手写体的logo，锦暮云边用手抚在其上感受着触感，边试图读懂上面的文字。

    他一眼看出这不是自己能读懂的语言，便求助万能的互联网，用手机拍了照识别，等了会儿才知道这是希腊语，意思是曙光女神厄俄斯。

    是品牌名字？

    锦暮云想起白塘跟锦春树解释这些箱子装着他的家具，於是搜出家具的希腊语，跟logo的名字一起搜索，却是甚麽有用的也找不到。

    他乾脆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滑开木箱的盖子，内容物最上是一封信和颇厚的小册子。

    锦暮云移开它们，看见下面满满黑色的缓冲物料，中间放着几根金属杆和与其相配的底座，配色让人看得舒适。

    他开了另一个箱子，拨开缓冲物料，内里全是排列有序而精致的电子零件。

    锦暮云原本以为这是落地灯，但它的零件太繁多复杂，实在不像简单的照明用具，他只好拿起看似説明书的小册子。

    从册子的尾页翻上去，他很快从图样上得到解答。

    这是落地式的天花投影仪。

    不是现代那种用蓝芽连上去放电影的投影仪，而是有一个28格的圆盘底片，按一下便会转换图样的投影仪。看成品图样，结合箱子里的零件材质，能想像出实物颇具蒸汽庞克的划时代复古感。

    哗，锦暮云想。

    难道真是白塘新添的家具？

    锦暮云细想之下否定了白塘的説法，毕竟箱子是从白塘车尾箱拿出来的，也就是説昨天车子泊在自家楼下时箱子就在了，如果是白塘家里的东西，正常来説会先在家里放下，才驶过来。

    锦暮云扯回飞奔的思绪，想白塘将东西给自己玩了，那在这段时间里，它们就是自己的东西了，他爱怎样摸就怎样摸了。

    锦暮云将那份説明书翻来覆去地看，确认上面全都是希腊语，心想没有中文也没有英文太过份，国际化懂不懂。

    他太专心，听到桌椅的移动声反应过来时，外面客厅的问卷环节已经顺利去到尾声，锦春树都收拾好东西要走了。

    锦暮云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中东西，在门边静静听着。

    锦春树对白塘冬青説明着：「由於这次家访并没有发现任何重大且急切的AO关系缺陷，问卷结果不会向外披露，并会在居委会系统内保存十四个工作日後销毁。」

    她顿了顿後説：「很高兴能听到两位的想法和意见，祝你们之後能有幸福的婚姻。」

    她提着手提包站起来，边往外走边微笑着跟白塘浅谈了几句，説得快而且声音低了点，听得锦暮云很是艰难，只知道白塘最後认真地跟她説：「好的。」

    锦春树向白塘冬青点头辞别，站在玄关时往锦暮云待着的房间无甚表情地看了眼。

    锦暮云通过门缝跟她对上眼，心想这是他姊会秋後算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