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1/1页)

    翟宁神情愉悦地回到小屋。

    翟宁踏进前厅便见娘亲正焦急等待，也不卖关子，把封正做的蠢事及最後只有他落得一无所有的事全说出。

    何纯秀苍白着脸，颓丧坐在坐榻上。

    何纯秀原本是名药舖掌柜的妻子，但在翟宁七岁那年，丈夫却在一次外出采药时被野兽咬Si。

    何纯秀只好带着幼nV在北地市集摆茶摊过活。

    小小年纪的翟宁懂事又聪颖，努力协助娘亲做生意、持家务。

    但在翟宁十岁时，何纯秀被年仅二十甫及冠的封正看上。

    封正贪图何纯秀美sE，毫不在意何纯秀足足长他八岁还是名有小孩的寡妇，拿假造的封府信物哄骗日後会娶进门当妾室，让何纯秀甘心无名无分的服侍，连封正都娶妻生子的现今依然不变。

    翟宁当时年幼无力阻止，只能随娘亲住进封正给予的宅子内生活。後来随着年纪渐长，翟宁察觉封正看她眼神怪异，为了自保，便拿出翟家存有的银钱，趁着去学堂时请夫子帮忙，买了名少nV武师贴身保护。

    如此相安无事等到及笄，翟宁立时搬出宅子回到翟家旧有的小屋，重开药舖营生。

    何纯秀不放心nV儿，只能随着搬离，但每当封正派马车来接，总是温顺前去。

    翟宁气恼又备感耻辱，时时苦劝娘亲。

    何纯秀也不知是听惯封正的甜言蜜语，还是安於现状，全然不愧於跟封正的g搭，始终置若罔闻。

    翟宁为了了断娘亲跟封正的瓜葛，毅然接下任务，随即关闭药铺，前去封府马车前往渠城的必经之道，凑巧那里有间也算老本行的茶摊，便央求茶摊老伯收她当学徒。

    略通医术的老伯将所学教给翟宁後，便把茶摊卖给她，人回家养老。

    翟宁注视娘亲，又一次苦口婆心劝告：「封正这人只会耍嘴皮，毫无真本领，封老当家早已看出，才会藉这机会敲打。阿娘，你若割舍不下，那我们离开渠城另找容身之处，别再跟此人有所牵连。」

    何纯秀垂着头默不作声。

    瞧出娘亲的举棋不定，翟宁拧起眉。这麽多年下来，她能劝的都劝了，甚至几次大逆不道的出言责备，娘亲却是不理不睬。这回是封正自己作Si，先背叛娘亲，还在考验时失误落得颜面扫地的下场，她绝对不能错失良机！

    下定决心後，翟宁转身走出前厅，要童芳去打听封正夫人的态度。

    封正的正妻名叫邱玉凤，出身於渠城另一户富贵人家。家里拥有多间酒楼，为人强势JiNg明，封正就曾多次对何纯秀抱怨妻子的凶悍。

    封正降为奇玉轩作坊的粗工，这等受尽全城百姓讪笑的屈辱，邱玉凤肯定无法忍受。翟宁暗忖此人必定生事，到时应可让娘亲澈底Si心。

    而在封府大屋的祠堂内，封蒨正跪在正中持香向太爷、太N还有娘亲禀报今日结果。

    封福和封大娘一齐跪在後面，两人都是老泪纵横。

    虽然封蒨不是成为封府当家，却是封府最重要的家业──奇玉轩的主人，这已然成全了郅镇封府小作坊所有人的心愿。

    每回封堑来祠堂上香，封定国都不曾出现，这回却破天荒由徐管事搀扶来到门口。

    封定国推开徐管事，自己颤悠悠一步一步慢慢踏入。

    苍h枯瘦的面容仰望祠堂上的列祖列宗牌位，目光一一扫过，最後停在刘春意的牌位上，封定国扶着供桌幽幽说道：「虽然爹不喜你娘亲，但明媒正娶的正妻始终只有她。她去世後，爹也没让人接替封府主母的位置，而你即使最晚出生，少主之名同样不曾变过。」

    这就是叫人m0不清的地方，老太爷、N两位长辈亡故後，无人能管束下，按照封定国的狠心，早该把刘春意休离，让其中一位妾室升上当主母，他却没有；而且不说封浩与封正，就连封锡都年长封蒨十岁，他起头都不曾指定谁为封府少主，直到封蒨出生才定为少主。

    不仅封蒨三人，就连刘春意当年也有着疑问。

    封蒨起身将香cHa於香炉内。

    封定国怔怔瞧着香上的袅袅轻烟，不知陷入何种回忆，突然哈哈笑起，笑声低哑无力。

    封蒨直立在供桌旁，看着边笑，边逐渐走向牌位的爹亲。

    「咳咳‥阿爹、阿娘，你二老要报恩，咳‥却是全然不顾阿国意愿。阿国一向‥不是听话的孩子，否则玉雕功夫…咳‥早，早学得透彻。但阿国即使万般不孝，终究‥咳咳‥没违逆你二老的遗言。」

    封定国笑得咳嗽还在喃喃自语，却同时让封蒨三人明白，原来是老太爷、N两位临终前交代，封定国才没休离刘春意。

    不过另一个疑问没得到解答，主要封定国笑得太恣意，後面却是喘得快归天，吓得徐管事忙三步并两步冲近，同封蒨一人搀扶一边，把封定国带回居室灌汤药。

    从居室走出，封蒨同封福两人打算回去长春路宅子，走到一半，徐管事匆匆赶来通知：「少主，老爷吩咐，明日起老仆便会派马车去宅子接少主。少主得尽快进奇玉轩熟悉所有，同时也得跟着周掌柜去清点库房。」

    封蒨应下，问了一句：「徐老，那只碎掉的翠玉碗，爹亲要如何同城主大人交代？」

    徐管事看看左右，挨近封堑小声说出：「少主放宽心！那只碗是老爷命玉匠所做，不是真品。城主所托之物，早由老爷亲自监定完，送还了。」

    封蒨拱手道谢。

    在马车上，封蒨对封福两人说明。

    封福m0着白胡子，一脸不明所以，「那麽二爷也只是摔坏一只贋品，老爷何以雷霆大怒，将人撵去做粗工？」

    封大娘却像是有所明白，神神秘秘地说道：「八成老爷得知二爷花天酒地、沉迷nVsE的事，藉此给他教训！」封大娘跟宅子的厨工相熟，总能听见不少小道消息。

    这些琐碎闲谈封蒨毫无兴致。她望着车窗外的昏h天sE，心中却是空落落的。

    若是翟姑娘得知她成为渠城第一造玉坊奇玉轩的主人时，会是做何心情，会为她高兴，还是为她忧愁？

    翟姑娘离去时曾说的心想事成，在午时那场考验後，已然落空。

    她再不能回去郅镇，得永远被绑在渠城。

    翟姑娘会猜出她内心的苦闷及不快活吗？

    封蒨缓缓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