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常在 番外 你若尚在场_一章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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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章完 (第1/5页)

    从助教手里把梁以燊的实验室门禁卡接过来时,陈应霆没想过会等这么久。从下午4点下课到晚上10点,等得所有学生教师都陆续离开了学校,等得教学楼大门落锁,等得巡逻的保安开始逐间教室检查。

    起因是梁以燊被副校长叫走去开一个临时会议,当天的课程提早了几分钟结束,导致前来送门禁卡的助教扑了空,而碰巧这天是助教的stday,于是热心的陈应霆便把这一任务和那张门禁卡一并从助教手里接了过来。

    陈应霆给梁以燊发邮件说明了情况,准备在教室等他到会议结束。

    结果一等就是6个小时。

    手里那本陪着他一同空等的书被揉皱了一页书角,陈应霆深呼吸着将其抚平,规规矩矩地收好,对保安说声“Entschuldigung”,顶着德国冬夜的寒风出了校门。

    回家拖拖拉拉洗完澡,躺在床上时陈应霆还在想,怎么办呢,明天早上第一节就是实验课,连夜把门禁卡送到他家里去,会太唐突了吗?梁以燊会单纯口头感谢,还是会留他住一晚?睡沙发?还是睡床?有多余的床吗?还是……一起睡?

    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想了一堆,手机忽然响起来,无情地摧毁他的幻想。

    是梁以燊的邮件。

    邮件里,梁以燊先是为没有及时回复道歉,然后说明天他会提早到实验室,麻烦陈应霆也在上课前十分钟左右到,届时再将ID卡交给他就好,最后再次为此道歉。末尾是礼貌又疏离的客套话,跟之前所有的往来邮件大差不差。即便是这样公事公办的回复,陈应霆的心跳也难以抑制地稍稍加快。

    陈应霆不知道梁以燊会提早多少,但他绝不会按照梁以燊说的,只提早十分钟到。多提早一秒,就是多偷一秒的单独相处。

    八点一刻的课,从家到学校——到实验室,步行需要15分钟。陈应霆设了六点半到闹钟,六点刚过五分就先醒了,换上昨晚提前搭配好的毛衣衬衫,在穿衣镜前拗几个姿势,此时又觉得不满意,太随便了,脱下来换了一身,搭西装外套又嫌过于正式拘谨,换来换去,最后还是换回了最初那套。洗漱完,抹上发蜡,仔细地做了个松弛的造型,又把过长的发尾扎起来,像根蓬松的小狗尾巴,搭在羊绒围巾上,出门前还不忘在手腕喷上一点木质调的香水。一切都准备好,七点整准时出门,路上再买两份刚出炉的帕尼尼,以及两杯热拿铁。

    七点一刻,陈应霆在实验室门口,看到坐在走廊边的长凳上看资料的梁以燊。

    堪堪爬上地平线的晨光越过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窗,轻盈地落下,在梁以燊脸上织出碎发与眼睫交错的投影。

    陈应霆拿着纸袋的手有一刻的收紧,但很快反应过来,免去将仍温热的帕尼尼捏扁的悲剧。

    一句再普通平常不过的问好在陈应霆心里转了几个弯才说出口,“GutenMen,Dr.Lueng。”

    从印得密密麻麻的纸页里抬起头,梁以燊礼貌地提提嘴角,回一句“GutenTag”,说:“怎么来得这么早。”

    陈应霆莫名变得紧张,走路几乎同手同脚,他在梁以燊身旁坐下,又不敢离他太近,门禁卡像也不记得了,只把纸袋托起送到梁以燊面前,“Dr.Lueng吃早餐了吗?不嫌弃的话,我买了帕尼尼和咖啡。”

    “谢谢,”梁以燊没有要接的意思,手甚至没放开那叠厚厚的资料,“我已经吃过了。”

    举起的手僵在半途,肩膀却像被早晨的阳光晒化的冰淇淋,慢慢软了下去。

    梁以燊的目光从纸袋移到陈应霆脸上,继续说:“只要咖啡可以吗?”

    泄掉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陈应霆努力压着一点嘴角,殷勤地将门禁卡和咖啡一起递到梁以燊手上,没话找话随后问:“Dr.Lueng在看什么?”

    梁以燊微眯着眼,把手里的资料合上,封面的标题大得扎眼——期末考试题集。

    热乎乎的咖啡一口下去,驱散了不少初冬的寒意,令人心情都变好起来,梁以燊难得地对自己的学生起了捉弄的心思,在陈应霆立刻转开头,动作生硬地咬一口帕尼尼后,追问他:“你想看?”

    “不是,”陈应霆几乎被松软的面包噎着,嚼都来不及,手捂着嘴慌乱地辩解,“我不知道是试题,我……”

    “没关系,”梁以燊还是笑,“这是去年的题,今年不会出这些,你就算全背下来也没用的。”

    “Dr.Lueng,我真的不是……”

    “不要紧张,抱歉,这只是一个失败的玩笑。”梁以燊打断了他的自证,“那么后天,这周六,你有时间吗?”

    这个问题陈应霆倒是回答得极快,根本没经过思考就说“有”。

    他身上的紧张像一个薄而透明的壳,将他从头到脚密不透风地包裹着,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僵硬到了局促的地步。梁以燊只当他是不习惯跟身为老师的自己独处,把语气放得更松快些,“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请你吃顿饭,谢谢你给我送门禁卡。”停了会儿,梁以燊接着说,“也谢谢你的咖啡。”

    陈应霆简直受之有愧。他根本就是私心作祟才会答应助教帮他转送这张门禁卡,如何当得起梁以燊这个谢字。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答应下来。

    ***

    吃饭的地方是梁以燊选的,距离学校并不远,是一家这附近还算有名的中式餐厅,厨师尤其擅长粤菜,陈应霆自己都来过几次。

    两人落座后,梁以燊翻开菜单递给陈应霆,“看看想吃什么,他们家的白切鸡做得还不错。”

    菜单做得很精致,每一页都配上了菜品精修过后的照片,让人看一眼就食指大动。可惜陈应霆的心思全都放在猜测梁以燊的口味上,别说只是照片,就算新鲜出炉的深井烧鹅放在面前,可能都吸引不了陈应霆半分。

    梁以燊小口啜饮尚未完全泡开的铁观音,背后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回头去看,是学校最近被谈论得最多的Prof.Blume,以及他即将毕业的女友。

    之所以被谈论,无他,不过是因为Blume跟自己的学生谈起了恋爱,甚至婚期都已定下,就在明年,女友毕业的那天。这事在学校里传开后,惹得一些对老师们抱有爱慕之情的学生蠢蠢欲动。

    Blume走到他们桌边,先是朝陈应霆打招呼,然后对梁以燊一挑眉,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Duauch?”

    陈应霆先一步在心里答了“Ja”,同时幻想梁以燊也给出同样的回答。

    当然是不可能的,梁以燊给的答案是无奈且略带严肃的“不要开这种玩笑”。

    Blume人畜无害地耸耸肩,没有继续调侃,随口寒暄两句,带着女友到预定好的那一桌去。

    他离开后,陈应霆还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再由他的恋情联想到自己,入神得过了分。

    梁以燊喝完一杯热茶又斟满,陶瓷茶壶搁在玻璃桌面上的声响又脆又钝,“,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对Prof.Blume也怀有那样的感情吗?”

    陈应霆飞快收回目光,一滴冷汗从额角渗出,“什……不是,我……”

    好大的一个误会,可梁以燊没打算让他解释些什么,一手安抚性地虚按一下,说道:“是不是,又或者你倾注感情的对象另有其人,抑或干脆没有,其实都无所谓,不管是我还是学校,都不会对这方面有所限制,我只是希望……”顿了顿,梁以燊换上了长辈的口吻,俨然一幅只关心学生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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