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压抑（你还会要我吗？） (第2/2页)

留一条保证吧？而且虽然你爸那个人虽然有些偏执，但是对你至少还是真心的，我相信你自己也尝得出来。」

    「那、那我可以自己出去偏远点的地方把魔力耗尽後再回来……」

    「小言，我们之所以需要找个人，就是因为我们需要他们人类专有的生命力来交换我们存活的机会，这是一个替换的过程，而不是单方面的消耗，你以为从小到大施展那些魔法时真只是在单纯消耗魔力的话，你还活得到现在吗？」

    「那我去市中心绕个一圈……」

    「你自己想想你平时的情况，人类在没有主动意愿交换的意识又没有T夜接触的情况下，你能耗去多少魔力？又能换出多少生命力？」庄羽看庄言抿紧发白的唇，不禁叹了口气：「况且在那种濒临失控的情况下没把人类撕碎都不错了，遑论还要控制自己去消耗适量的魔力，弄不好到时候事态失控又会发生之前那样的大地震，你当时虽然还没出生，可也听说过Si了多少人对吧？」

    气氛沉默片刻，庄羽看着庄言的眼睛，似乎是在寻求他的回答。

    庄言脸sE灰暗，稍稍捏紧了拳头。

    「成年时魔力会暴涨，就是因为要这具身T要完全魔化吧？」庄言沉声道：「那我要是把另一只正常的眼睛挖掉呢？手也切掉一只、脚也切掉一只……」

    「！！！」庄羽大惊，抓紧庄言的肩膀生气地晃了两下，低声怒喝道：「小言你疯了吗？这是你的成长！这不是病毒！」

    可庄言不说话，只是别开视线。

    庄羽见状，深x1一口气冷静下来：「小言，虽然你接受的是人类的教育，但是我劝你一句啊。」她说着伸手安抚地m0上庄言的头又轻轻捏了下他的耳廓：「人类他们不接受血脉相连的人之间发生这种关系，但对於我们来说不一样，这是我们的生存法则，就跟他们要吃饭是一样的，你不用为这个感到可耻──我们是地狱的巡察者，我们不用受到人类的束缚生活，你想要跟人类成为甚麽样的关系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有一点你要牢记，我们跟人类不一样。」

    不一样……

    庄羽见儿子眼眶有些发红，心里不禁有些无奈，便松开手道：「我刚刚说的话自己好好想一想，不是我想管你，只是这些就是事实，你不接受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像我之前一样吃亏。」她说着打开门将房间钥匙交到庄言手上，拍了拍他的背道：「时间很晚了，坐车这麽久也累了吧？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餐记得出来吃啊，你要是不出来我照样让庄叔给你送进去，就盯着你吃完再出来……」

    庄言接过钥匙呆在原地，他无神的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房间，也没注意庄羽到底甚麽时候离开的。

    他往前踏进一步、关上房门，将自己囚禁入一片黑暗中。

    庄言从小就听过一个神话。

    从前有个法力低微的巫师，常常藉由自己骗术来骗取他人的不论钱财、感情，更甚至是生命，在地狱的魔神知情後震怒，因此降下惩罚，让他这辈子只能说实话。

    结果这导致巫师的生意越来越萧条，每天衣不蔽T、餐不果腹，直到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他只好去请求魔神宽恕他，然而魔神却提出了个条件──如果巫师愿意Si後进入地狱成为监别谎言的判官的话，祂就会解除巫师身上的诅咒，不过这样巫师的灵魂会一直滞留在地狱，直到下一个判官到来才能再次进入轮回之中。

    巫师迫於无奈答应了，在安分地过完下半生後依约进入地狱成为魔神的帮手，然而他在里面待了十年、百年、千年，他渐渐地感到厌倦，想要回到原本的人类世界。

    所以他趁着魔神不注意逃了出去，然後借着魔神给予的魔力再度在人间兴风作浪了起来。

    魔神震怒，这次不再给巫师改过的机会了，而是为巫师降下永生永世的诅咒，世世代代须以谎言为食，直至追寻到真理才能破解诅咒，巫师最初还对这项惩罚嗤之以鼻，可渐渐，他开始为自己用金钱和权力换来的谎言感到疲惫。

    然而当他追求真诚时，已经没有人会再真心对他了。

    最终，巫师抑郁而终，而他的後代便继承了他的血统，将那份魔力连同诅咒一起传承了下去──这就是「食言魔」的诞生。

    庄言开始觉得这神话故事荒唐无理，有很多根本不能解释的纰漏，可後来把观点放宽点来看，到觉得这故事有那麽些悲凉。

    而这个神话的结局也导致在食言魔们间流传着一个传说，就是他们Si後会回归为魔神的帮手。

    传闻那些在人世时身上带着罪孽的人类，Si後会依照各自的重量摔到相应的地狱层数去，罪孽愈深重，就会掉到越深的地方，地狱是个没有尽头的、是个向下而生的「塔」，而最上面的那层，便是魔神所在的地方。

    魔神会派出Si去的食言魔成为地狱的巡察者，赋予他们强壮的翅膀和可以监视四面八方的双眼，他们会在地狱上空替魔神不断巡视，直到翅膀断裂，如果没有及时回到魔神的层数去替换翅膀的话，便会在摔落底层的途中被业火烧成灰烬，永世不得超生。

    传说这就是神的报复。

    所以有的食言魔认为，只要自己在生前累积的魔力足够强大，就可以与魔神抗衡、免去自己的罪责；有得食言魔认为，自己只要多做好事，魔神就会看他可怜宽恕他；但也有食言魔及时行乐，将Si後的罪责当做凭空捏造的无稽之谈。

    不过Si後的世界没人知道，自然也没有任何佐证，所以无论哪种活法似乎都没有错，只是有些食言魔采行的方式可能会让人有些「不齿」而已。

    庄羽就是第三种的食言魔，不仅黑白两道通吃，还很漂亮地把大部分的钱都吃到了自己身上。

    庄言知道这不对，但是如果连他都不齿的话，他不知道该怎麽去看待同样是被这种赃款养出来的自己。

    庄言十岁以前都是和谢律安靠着庄羽生活的，谢律安本来就是地痞混混出生，因为和庄羽睡过一次才渐渐有交集的，所以即便後来想金盆洗手、他能做的差事也只有替她私下联络那些想要凭空赚大钱的小团T，提供他们设备和器具，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替自己卖命，然後等那些人起了贪心想要独占设备和资源自己单g时，庄羽就会再把他们不着痕迹的出卖给警方，转而寻找下一个目标。

    庄言记得她曾一脸自然地说自己做诈骗只是赚富豪钱，不是赚穷人钱，害不了人命，所以完全没有任何半点自己犯了事的概念。

    正如她亲口说的，庄羽非常好的演绎了甚麽叫做「他们就是恶魔，没有必要遵循人类的道德规则」。

    这些东西，庄言希望夏煜之永远都不要知道。

    因为老实说，庄言其实打从一开始知道夏煜之说谎後，就偷偷扮成工读生溜到育幼院去探过他的底，虽然有点不道德，但那些资料他还是忍不住翻了，结果发现他夏哥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诈骗团T的头子。

    庄羽还记得小时候曾经提供过他「食物」的那三个团T，其中有个团T他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个叫夏恒滨的头子有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儿子，当时庄羽刚从庄羽口中知道自己要寻找一个「伴侣」，又发现这人说话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样、大多时候都是「甜」的，自然而然就赖上了，只不过之後因为庄羽决定要「处理」那个团T，所以庄言只去看了他最後一次好好道别後，就和那个临时小玩伴分开了。

    虽然夏煜之看上去不记得，但庄言还记着，他不敢去想要是夏煜之知道了会是甚麽样的反应。

    话说的这麽笃定，像是个信心满满的蠢蛋，估计连庄羽刚听了都觉得好笑。

    庄言窝在门前，把脸埋进膝头间，将泪水化进衣料里。

    夏哥他……该不会真的不要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