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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礼 (第1/1页)

    “历朝历代以来,税制皆为重中之重,至我大衍,采用前朝之法…”

    “启奏陛下,恩科名录已经整理完成,以上交由陛下过目。”

    “陛下,陈州百良县屡受土匪侵扰…”

    香台上的香又燃完了一柱,御书房中的议政声仍未停止。

    萧恂托着脑袋,神色有些倦怠,但听闻底下臣子奏报,也能及时的给出反应。

    此刻,她正一面看着手里的恩科名录,一面听臣子们给出的解决百良县匪灾的方法。

    “谢道安,陈郡谢氏子弟,前任宰相谢纭之女,也是瑞王妃的jiejie,名录上标注她有三甲之才,有其卷否?”萧恂略一抬手,底下众人便都止住了话头,只安静的听她问完这一番话。

    魏新反应最快,她也是此次恩科的负责人,从年初开恩科到现在,她已经陆陆续续过审过太多人的文章政见,但挑挑拣拣能写上名录的人却并不多。

    “考生答卷都保存完善,臣这就令人呈上。”

    萧恂点了一下头,而后又问道:“领兵剿匪的将领,谁去合适?”

    “陛下,臣推选宣平侯之女,游骑将军徐让。”

    “陛下,依臣之见,不如派遣亲勋翊卫郎将柳亦奇,徐小将军毕竟年轻,土匪残暴不仁狡猾无比,还是柳郎将合适。”

    “照这话,不若让敖右丞领兵算了!”

    敖津眼角一抽,轻咳一声,打断两个臣子的争吵:“陛下,臣今日身体不适,不宜带兵。”

    萧恂挥了挥手。

    “朕知晓,不过剿匪,何须爱卿你领兵,杀鸡焉用牛刀?”

    “陛下,不若用卫骁…”

    “他?罢了!朕哪次用他不出问题,也就是攻打南诏和镇守南境这些时候靠谱过。”

    萧恂这话一出,底下便再没有臣子敢提卫骁的名字。

    “便着柳亦奇为主将,徐让为副将,领兵三千,前往百良县剿匪,不得有误。”萧恂思索一二,当即拍板。

    底下臣子便也不敢再多说。

    倒是柳序良眼神微变,一瞬又恢复平静,弯腰替儿子领命。

    “陛下,谢道安的答卷。”方遂将东西呈了上来。

    冉秀两手接过,在萧恂面前摊开,再以墨台压上。

    萧恂低头一目十行的阅览着答卷,臣子们极其安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半晌,萧恂抬起头一挥手。

    冉秀便上前收起答卷,又递给方遂拿下去收拢。

    “谢道安其人,相貌如何?”萧恂靠在铺了兽皮的椅子上,手里摩挲着一串玉珠,淡声问道。

    “回陛下,其人正在云安城中,都传其仪表堂堂,极有风采。”

    “着其命令早朝上殿觐见。”

    “诺。”

    “陛下若要接见考生,不若多点几位,一并接见,这样也更公正一些。”上官极拱手建议。

    萧恂轻笑一声。

    “公正?这些年来,尔等世家利用权势疏通关系,往朝中输送了多少世家子弟,以为朕不知?若真要论公正,朕便先应该将你们这等结党营私,为谋图家族利益不择手段之辈通通清算一遍!”

    今上突然发难,臣子即刻跪了一地,齐声道:“陛下息怒。”

    萧恂睨了上官极一眼,没再多言,亦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拂袖离开。

    御书房安静了片刻,无人敢动。

    还是敖津率先起身,神色自若的轻轻拂去衣衫上几乎不存在的灰尘,而后转身迈步离开了御书房。

    魏新也跟着起身,却没能顺利离开御书房,被其他臣子拦了下来。

    “魏相,陛下这遭何意?何解啊?”

    “解甚么解?无非是字面意思嘛,我可不是出身世家,寒门,我乃寒门学子。”

    “唉,魏相…”

    魏新没顾其他人的拉扯,抽开袖子就走了。

    “这…这是何意啊?难道陛下真要动我等不成?这简直…”

    “我等皆为功臣与功臣之后,谈甚么结党营私?”

    “上官中书,您可有应对之策?”

    上官极被扶起来,缓慢的往外走着,闻言淡声道:“慌什么?陛下都还未发难,你们便如此手足无措,若真有个什么,莫不是已经吓死了?”

    “唉这不是未雨绸缪么,陈相你说呢?”

    ……

    “看看你,什么都还没做,便把那些人吓得乱了分寸。”闻伶将笔搁置下来,取来砚台压在纸张末尾,上下扫了一眼,略微敛眉。

    萧恂凑过去看了一眼,笑道:“这不是挺好,皱眉作甚?”

    闻伶觑她一眼,淡声道:“你要喜欢便送你。”

    萧恂也不恼,反而欣然收下。

    “jiejie有一阵子没作画,朕的藏库里都没新物件进去了,这下正好。”

    “这等作品,有什么值得收藏的。”闻伶还是不甚满意自己的作品,只想着什么时候再画一副。

    萧恂不欲与她争辩这点,只终于回答了闻伶开头的话。

    “此刻就乱了分寸的人自然不足为虑,但总有沉得住气的。”

    闻伶对她话题时刻的跳跃早就习以为常,因此完全跟得上萧恂的脑回路,只接话道:“管奕那边不太顺利,这些个都是老狐狸,目前握在手里的还不足以撬动上官家与陈家之流。”

    “不急。”萧恂靠着躺椅放松下来,手里摩挲着玉珠,神色慵懒。

    这是一场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博弈,也许用的时间更长,萧恂早已做好了准备。

    改革从未有轻松的时候,她从未将预期放得太高,但也从未松动过决心。

    无论对与错,她都想亲自试验出结果,但她相信,她一定不会输。

    闻伶令人收拾好墨宝,裹了狐裘在炉子边坐下,闻言答道:“我自然不急,毕竟需要cao心的人是你,我只是个谋士。”

    萧恂揉了揉脑袋,叹气道:“是,cao心得朕头疼。”

    “又头疼了?”闻伶抬眸望过去,神色有些担忧,正欲起身过去给萧恂揉按脑袋,便听见方遂进来禀报,说是陆才人宫里来了人。

    “陆才人?”萧恂屈着一条腿靠在躺椅上,闻言皱起了眉。

    陆乐聆怎么想着会叫人来求见?

    闻伶坐了回去,神色淡了几分,只道:“稀客啊,陛下不见见?”

    萧恂看了闻伶一眼,令方遂传人进来。

    “奴婢采月,叩见陛下。”

    “何事?”

    采月压下心中惧意,说明来意:“小主听闻陛下患有头疾,时常头痛,夜不能安眠,特地亲手调制了安神香呈给陛下,希望对陛下有所帮助。”

    闻伶眸色微变,却一声不吭。

    萧恂坐了起来,半眯着眸看了一眼采月双手递上的一盒安神香,对着冉秀略一挥手。

    冉秀立刻上前,将安神香接过。

    萧恂接过,打开轻嗅了一下,顿觉沁人心脾,方才那点疼意竟然真的消退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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