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第1/2页)

    “咔哒”一声，像是雪地里的枯枝被一脚踩断，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

    闻伶便是在这样的声响中醒来，算不上是惊醒，只是似乎遭受了一些叨扰，于是身体接着那点细微的声音让她醒了过来。

    可现实里却没有这道声音。

    闻伶拢了拢身上的被褥，眼睛闭上又睁开，重复几下，终于恢复了些清明。

    太冷了，这样冷的天气，她竟然在窗边睡着了。

    今日是第几日了？

    闻伶在心里问自己，从沉睡中醒来的脑子又活络起来，很快计算出了今天的日子。

    冬围已经结束了。

    可萧恂没有来见她。

    从冬围的队伍离开时，闻伶才又相信，萧恂之前说带她去冬围话是真的，只是后来身上有了一处她留下的伤痕，这趟她便去不了了。

    萧恂没有食言，是她自己切断了这个机会。

    “外头似乎有些喧闹，发生什么事了么？”闻伶用被褥将自己的脑袋也包裹起来，有点瓮声瓮气的问一旁的伏妍。

    伏妍低垂着眉眼，犹豫着该不该答。

    闻伶从她这点犹豫里品味出一丝不寻常来，她伸出手，将窗户拉上，隔绝了那点冷风，也不知是清醒了没有。

    “有何不能说的么？”闻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经冷了，但她没叫人换掉，只是端起同样冰冷的杯子，握在手里如同取暖一般。

    伏妍抬头望着她，遂轻声回答道：“许是件喜事。”

    闻伶默然，心里浮现出一丝猜想。

    “谁的喜事？”

    “陛下的，也是皇后的。”

    “皇后有孕了。”她这句话是笃定，语气又轻，不知是如何的心情。

    伏妍默认了。

    “确是喜事。”闻伶又轻叹一声，放下茶杯，裹着被褥往床榻那边走了。

    “小姐又要睡下了吗？”伏妍有些担忧。

    闻伶轻轻“嗯”了一声。

    反正她也精神不济，且如今这般境地，她只有在梦中能见到萧恂了。

    ……

    皇后有孕，是一件大喜事。

    萧恂连下几道圣旨，都是封赏，外人见了，都会道一声萧恂的欢喜，对皇后的荣宠。

    “还好么？”萧恂将折子搬到了坤宁宫来批，时不时注意着上官攸的状态。

    虽说上官攸有孕的时间不长，但毕竟也是刚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心里会不会惊慌，再者坤泽有孕之际，很需要乾元的陪伴。

    上官攸像是才接受自己有孕这件事，她是欢喜的，但也有些无所适从，因为孕育一个生命的感觉实在奇妙，更何况那还是她与萧恂的孩子。

    “无碍，陛下不冷么？”回了萧恂的话，上官攸又转头看过去，见萧恂穿的单薄，连手臂都露出一大截，活像过夏天一样。

    萧恂挥笔批着折子，头也没抬的道：“你这殿里烧得暖，朕不冷。”

    上官攸目光柔软的看着她，又觉得萧恂那截露出来的手臂白得晃人眼，眼神飘忽了几瞬，最后不经意落在了折子上。

    好巧不巧，她在署名处瞥见了“上官”二字。

    一瞬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上官攸收回了视线，却又忍不住去想自家父亲上奏的内容。

    前朝与后宫私联是大罪，但背地里没几个不这么干的，上官家也未能免俗。

    现下她已有身孕，凡事都还注意些，这一点还需要她提醒母亲吗？

    “你母亲还是那般固执。”萧恂合上折子，有些倦怠了捏了捏眼角。

    上官攸抬头看向她，唇瓣动了动，却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如今你有孕，消息也不知传到上官府了没有，但若你母亲知道此事，恐怕又有更多的借口来劝阻朕了。”

    “臣妾本不该干预政事，但母亲或许是…有自己的考量。”上官攸斟酌着字句，眉头轻皱。

    萧恂摆了摆手道：“朕不欲与你遮掩太多，从你母亲辅佐朕登基以后，她与朕的政见多数相左，但她聪明，不与朕正面争执，现下快三年了，她一点没变。”

    “陛下…”上官攸轻声唤她，想了想又道，“母亲她年事已高，从政多年，思绪想法未曾革新，陛下年轻，与母亲意见相悖也是正常，臣妾只求陛下对母亲多几分宽容，念在昔日之功份上，不与她计较。”

    “这并非朕计较不计较。”萧恂敛了眉，想多说些什么，却又在触及上官攸那张沉静的脸后沉默了下来。

    过往以来，她并不经常与上官攸提及政务，但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心照不宣，不必提及太多，现下她反倒不确定能否将这些对上官攸提起了。

    若是上官攸为母家着想，定然会对她日后的行事造成更大的阻碍。

    “陛下…信不过臣妾吗？”上官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