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弱老婆_43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43 (第3/3页)


    穆裴轩见他已然动怒,心中冷然一笑,自他和这不知名讳的叱罗王氏打照面起,就发觉这人想置他于死地。这种恨,和两国之恨不同,显然是私仇,加之这些时日的试探,穆裴轩笃定此人意气用事,又易怒,约莫是被刘子异抑或是他身后的九莲教利用。

    1

    毕竟叱罗王氏想报仇雪恨,最佳选择,就是回到阿勒尔部族,利用王氏余威收拢旧部,再伺机东山再起,而不是自身羽翼未丰,就卷入大梁这摊浑水里。

    战鼓擂动,穆裴轩和兰铎在阵前交手,你来我往间,自马背战至马下。二人俱是天乾,骨子里的好战和侵略性一展无遗,新仇加旧恨,兰铎恨不能杀穆裴轩而后快,灰色的眼瞳隐隐泛着野兽一般的凶狠,突然,他抓住一个间隙,就要趁势要穆裴轩命之时,却对上了穆裴轩的眼睛。

    那双属于梁人少年的眼睛,冷冷淡淡的,夹杂着一丝讥讽,教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兰铎登时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脊背莫名发凉,下意识地退开片刻,只这片刻,穆裴轩手中长枪就自他肩头穿过。

    要不是兰铎反应快,穿过的就不是他的肩头,而是胸膛。

    兰铎反手持枪逼退穆裴轩,退了两步,也不再恋战,屈指吹了声口哨翻身上马就欲回城。他身后亲兵也驱马迎了上来,南军战鼓擂得更响,徐英冲得最快,方才兰铎那一枪看得他心都跳出嗓子眼,若非二人时常过招知道穆裴轩留了后手,只怕要当场惊呼出来。

    徐英问道:“不追?”

    穆裴轩也上了马,道:“不追。”他看着那座城墙,目光冷厉,仿佛透过厚重的城墙看见了安阳城中的首犯,他攥紧缰绳,道,“卜儿关不宜强攻,先退兵。”

    退兵时,二人并辔而行,徐英说:“郡王,方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兰铎?”

    他清楚穆裴轩的枪法,知道他那出手时偏了两分。

    穆裴轩说:“我想赌一把。”

    1

    徐英:“嗯?”

    穆裴轩神色冷静,淡淡道:“今晨段临舟给我传讯,白马寺失火,我诈他延真死于火海。”

    徐英皱眉道:“可兰铎回去对峙一番不就明白了?”

    穆裴轩反问道:“这场火你猜是阿勒尔部族自己放的,还是九莲教的人放的?”

    徐英若有所思。

    穆裴轩说:“他们既拿了叱罗王氏,自是要以他们为人质,拿捏兰铎。”

    “我只不过是提醒兰铎,”穆裴轩凉凉一笑,道,“刘子异到底是梁人,不会全然信任一个外族,便是他信任,叛军的将领便甘心被一个外族人压一头?他们各有所图,便成了一盘散沙——”

    穆裴轩顿了顿,吐出几个字,“不堪一击。”

    就如穆裴轩所料,兰铎草草地包扎了伤口之后自是去寻孙青问起白马寺营救一事,方从孙青口中得知,延真并未死于火海。

    他尚未问及他们何时才能到安阳,就见孙青沉着脸,质问他为何贸然出城?

    1

    双方又是一番争执,闹了个不欢而散。

    阜州城内。

    穆裴轩率军去了卜儿岭,段临舟虽想一同前往,可到底阜州需要主事之人。段临舟身子弱,一经忙碌,不知何时吹了凉风,就有些咳嗽,所幸只是小小的风寒。

    纪老大夫自来到阜州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庵庐,他每日都接触病患,自没有来为段临舟诊治。细细算来,二人一并来阜州之后,还未见过几面。

    段临舟搁下笔,按了按眉心,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问流光:“庵庐中如何了?”

    流光见状上前替他添了热水,伸手按着段临舟的太阳xue,低声道:“纪老大夫和何军医正在商讨着药方呢。”

    “邓军医遗留的手札里留下了几个方子,是他依据时疫症状所开,只是还未来得及验证,便——”流光说,“听说纪老大夫很赞同那几个方子,日日都抱着古籍,想必不久就能和何军医敲定最合适的方子来了。”

    段临舟心中微松,道:“那便好,吩咐庵庐里的人,仔细纪老大夫的身体,他毕竟上了年纪。”

    流光道:“是,公子。”他说完,看着段临舟眼下的青色,忍不住埋怨道,“您别尽让别人小心身体,您也该多休息才是,万一郡王知道您病了……”

    段临舟说:“别告诉他,喝两日药便好了。”

    1

    流光咕哝道:“您说得轻巧,那日您突然发了低热,没瞧见周行脸都白了,就要去给郡王传信。您想想,万一您真的病了,阜州这一大摊子事该怎么办?”

    段临舟见他啰啰嗦嗦,无奈笑道:“好了好了别念了,我耳朵都给你念起茧子来了。”

    “我心里有数,如今正是战事紧要关头,别让阜州的事去打扰郡王。”

    不但纪老大夫忙,何军医一样忙得要命,庵庐中的大夫吃住都在庵庐,照看病人,好在时疫不曾再扩散,只是仍未有治疗的方子。

    一天没有治疗的方子,就会有人死。

    何军医洗净了双手,见一个药童提着食盒,方想起已经到了午时,“给纪老大夫的?”

    药童应了,何军医道:“你先去用饭吧,我提过去。”

    说罢,就接过了食盒,抬腿朝纪老大夫的屋舍中走去。

    他刚走近,就见纪老大夫拿着几张纸走来走去,口中念叨着什么,他披头散发,白须杂乱,衣裳还是两日前换的。何军医扣了扣门,叫道:“纪老大夫。”

    纪老大夫充耳不闻,突然拔足又折回书桌前,提笔就在其中一张纸上划去又添了几个字。他自顾自地频频点头,直到何军医又叫了两声,方如梦初醒,一把抓住何军医道:“何家小子,快随老夫去抓药,我定了一张方子……”

    1

    何军医双目大睁,也顾不上食盒,拿起那张方子看了几眼,登时喜形于色,道:“好啊,好啊,小子这就去抓药,这就去——”一边说,提着衣袍就朝外走去,走了两步,直接跑将起来,纪老大夫也跟了上去。

    抓药,煎药,又给一个患了时疫的病人服下。

    满屋子都是覆着脸的大夫,无不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病人,何军医和纪老大夫在最前头,二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病人痛苦的呻吟渐渐低了下去,神情变得平和,纪老大夫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道:“退了,不发热了!”

    “当真?”

    “这方子管用?”

    一个个大夫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再给那病人服几帖药,当即见效,可即便是如此,也足以让他们激动不已。

    纪老大夫语气笃定道:“立即按方子去煎药,给患时疫的病人服下。”

    “好了,总算有法子了,”不知是谁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哽咽。

    他这一哭,满屋子的大夫药童都湿了眼睛,一个军医道:“天佑大梁,天佑郡王!”

    “天佑大梁,天佑郡王!”

    1

    消息传到段临舟耳中的时候,段临舟险些打翻了药,直直地盯着流光,“真的?”

    流光喜极而泣,说:“公子,真的,纪老大夫亲自派人传的话,最早服药的病人身上的红疹都淡了。”

    “咱们不怕时疫了。”

    段临舟说:“我看看去。”

    说着就要往外走,流光忙拦住他,“公子,您可不能去。”

    段临舟想了想,方稳住了心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笑了声,道:“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我这就写信给郡王。”

    “我给您研磨,”只要段临舟不去庵庐,流光自无二话。

    信刚写就,段临舟转了转手腕,就听下人来禀,“郡王妃,有客来访。”

    “来人自称您的故人,姓方,叫方垣。”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