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剧情+少许回忆+医院+林老师出场+5.4k）（过渡章无） (第2/3页)

…你们之间是从高中开始么？那时候齐夫人来见我，说你成绩好，在替宴嘉补课，以此换取医药费。这些我是知道的，不然按我们家庭的情况又怎么付得起这么一大笔钱？”

    温蝴艰难地张开嘴，抿住唇，把喉咙压着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听见秦薇的声音充满了疲倦。

    “你和我说过梦想去的A大，后来也没去成，而是和宴嘉一起去美国上大学，这些我也是知道的。你们两个总是黏在一起，我从来都没往那个方向去想。回想起来，我竟然缺席了nV儿至今大半部分的人生，其他孩子都蹦蹦跳跳地扑到爸爸mama怀里的时候，我的nV儿，温蝴，就要学着提早长大。”

    秦薇的手臂微微抬起，似乎在拭泪。

    “mama、我……”

    “最近总是在动手术，身T才勉强撑了这么久，有时候很清醒，有时候忍不住要睡觉，昨晚我还梦见了你小时候哭着跑到我这儿，说别的孩子笑你是个小结巴小口吃，我怎么说，你都哭个不停。”

    温蝴一时语塞，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背靠着墙壁，双眼习惯X盯着自己的鞋尖，听到秦薇絮絮地讲着平时很少说的那种话，最后，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mama支持你的所有选择和决定。”

    温蝴努力忍住没让自己哽咽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秦薇说要回去，温蝴推着轮椅准备离开，这时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nV孩一把抱住了秦薇的腿，笑眯眯地说：“阿姨，又见到你啦！”nV孩手里拿着一个卡通小象的水壶，扬起头来看着她们，头发又卷又短地翘在脸庞边。

    让她b较意外的是，秦薇笑了笑，弯下腰拍拍nV孩的脑袋：“你好啊，小星星，今天又要梳头发么？”

    “嗯！”nV孩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手里攥着的粉sE发绳交到秦薇手心里，顺便也朝温蝴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漂亮jiejie好！”

    温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而秦薇已经在给nV孩梳头发了，如果忽略nV人过于细瘦的手背上一个个的针眼以及被病痛折磨得消瘦不已的面容，温蝴几乎想起了小时候趴在秦薇边上的时光。

    她不张口，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

    在最需要mama的时候，温蝴是一个人。

    温蝴怨恨过重病的mama，至少在她上学记事起，mama就成为了她回忆美好过去的、概念却十分模糊的对象。如果和其他人一样拥有健康的身T，mama也可以带她去游乐园玩、接送她上下学，而不是孤单地躺在病床上，药水顺着长长的塑料管和针头滑入血管，温蝴只能看见mama隔着玻璃窗冲她苍白地微笑。

    爸爸说，mama身T很不好，不要吵醒她。

    温蝴就抱着书包蹲在病房外，安静地贴着墙壁，好像可以听见mama温柔的笑声。后来爸爸车祸离世，再也没有人牵着她的手穿过马路、给她买蛋糕庆祝生日了。

    mama成为了她唯一的亲人，可距离她却又是那么遥远。温蝴放学后要坐一个多小时的班车才能到医院，不去不行。

    她怕极了。

    那时候温蝴也希望mama可以起身抱一抱她，告诉她，不要害怕、难过的日子马上就会过去了。但她更迫切地希望mama可以健康起来，就算她一辈子结巴也无所谓，温蝴真的不在乎，所以她十岁时许下的愿望就是mama可以回到她身边。

    因为没有了mama，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每当想到这里，温蝴就一点都不恨mama了，相反，她拼命地渴望早点长大赚钱，早点治好mama的病，早点从巨大的恐惧感中逃出来。然而十四年过去，这个愿望依然没有实现。

    恐惧感如影随形。

    就像在走一条无穷无尽的路，看不到方向，停不下来，逐渐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一切往前不过是出于日积月累的习惯。温蝴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很自私，害怕一个人被留下，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mama总有一天会离开的事实。

    动手术、打针、日复一日待在充满消毒Ye气味的房间里等待生命和时间的流逝，明明很痛苦，明明mama一点都不开心，但她也知道，她自己其实也开心不起来。

    这一瞬间，看见mama坐在轮椅上笑着替小nV孩梳头发，温蝴说不出话，似乎开心了一点，又似乎难受到鼻酸。她忽然明白，选择权从来不在她手中，世界上任何人都控制不了除自己以外的人的去留，如果mama能够b躺在病床上幸福，就这么留下她一个人难过也可以。

    温蝴知道自己是个很自私很卑劣的人。

    可她希望mama很好。

    温蝴不想自己哭的样子被看见，g脆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留下秦薇和小nV孩在那里梳头发，回去路过拐角时，意外撞上了一个人。温蝴皱起眉，就听见对方问她：“你好，请问刚才有没有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nV孩……”

    声音有点熟悉。

    等到退后看清楚对方的脸时，温蝴微微一愣。很明显对方也意料不到，双眼紧紧盯着她，仿佛在确认长相和身份。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跑，然而对方很快就回过神，用陈述句代替了疑问句，静静地看向她说道：“你是温蝴。”

    笃定的不需要回答的语句。

    温蝴把手藏在身后，焦躁地攥在一起，仿佛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就会被对方看穿所有似的，她有些难堪地嗯了一下，视线从对方的白衬衫领口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