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第2/2页)

晨美进退维谷时，听到有人喊她。她回头一看，居然是孙老板。

    「孙老板？」梁晨美惊讶道：「你怎麽会在这里？」

    前院总管见他们俩认识，便不再多管。只是要两人移到一张二人小桌，把大桌子让出来而已。

    待他们移到小桌子後，孙老板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这就说来话长了……」

    「不打紧，我有的是时间。陪我喝酒，好吗？」孙老板看来有些憔悴。

    於是两人叫了一大壶酒来。也不管梁晨美有没有喝，孙老板就自己先喝了两大杯。

    「孙老板，孙夫人不是有跟你同行吗？」梁晨美有些想念巩馨了。

    孙老板呆望着梁晨美，又喝了一大杯後，才一字字道：「我们休婚了。」

    「什麽？」梁晨美张口结舌地望着他，开始陪他喝酒了：「到底发生了甚麽事？」

    「巩馨她……是会跳舞的。」孙老板娓娓道来：「我们这回来上丝府，生意进行得很顺利。所有货品销售一空。丝月楼是最後一站，很多商贾会来看新款衣裳的真人展示。小馨一时兴起，就自己展示，还跳了支舞……」

    梁晨美大约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结果当场轰动，一曲成名。丝月楼这边的舞台总管亲自过来邀请。小馨觉得机会难得，想留在这边发展……虽然艺妓卖艺不卖身，但是有夫之妇的从事者毕竟少之又少。结果我们大吵一架，然後就……」

    「是这样吗？」梁晨美狐疑道：「孙夫人看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呀……」

    「还能怎样？」孙老板颇为失意难过，然而他避重就轻：「反正我明早就启程回去，打算收拾一下毓馨酒馆，交给你家主人，然後去拜访一下布罗坊，就准备向西域出发了。呵呵，反正当初留下来也是为了小馨……」

    「去拜访布罗坊，是为了拿钱吧？」

    孙老板双眉一扬，吃惊道：「小美，毓馨酒馆的财务，你知道多少？我记得你才来没多久呀。」

    「孙老板要有心理准备，布罗坊遭祝融之灾，绝大部分的房屋都付之一炬了。」

    「什麽？」孙老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於是梁晨美把自己这边的故事大致说了一遍。她也避重就轻，把罗布森要她去刺杀东林军教头那段省过去了。

    「原来，小胖也在这里，只是生Si不明……」孙老板转而同情起梁晨美来：「你们才刚刚新婚……唉！真是世事难料呀。但愿他平安无事才好。」

    两人遂为各自的遭遇与对方的遭遇相互同情，一起打气。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又喝了很多酒。梁晨美忽然想起白少平交代，腿伤发炎最好不要沾酒。於是她以茶代酒，独留孙老板一人这样无止无尽地喝下去……

    「小美呀，其实你的双腿绝美。现在巩馨不在了，也许我们可以……」喝到酩酊大醉的孙老板，开始胡言乱语了。

    「孙老板你忘了吗？我是梁夫人，我们的婚礼还是你公证的……」

    「反正现在小胖生Si不明，就别找了……跟我去西域闯闯，有何不可？」他一把抓起梁晨美的手腕。

    「孙老板，我看你是酒喝多了。」梁晨美挣脱他的手，一不小心力道过大，致使孙老板整个人向後仰去。他为了平衡，双臂在空中绕了几圈，又刚巧碰到在一旁路过的小二哥。那人不知手里捧着什麽准备送货，结果被孙老板打翻，散得一地都是。

    「真是够倒楣，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那人犯嘀咕地收拾着：「这里人来人往这麽多，要安全送货真是难上加难。」原来他送的是一些尚未烹煮的食材。

    眼尖的梁晨美，马上注意到有些面条撒在地上。於是她问那人：「你们这边有卖这种细细长长的面皮？」她记得小胖跟她说过，千江国从未制造出面条过。

    「这面条呀……」那人搔搔头道：「是我们新来的一位帮厨做的。我也不知道怎麽煮，如何吃。虽然丝月楼每季都会推出新菜，但是面团被切丁拉长的做法我也是头一遭看到。」

    梁晨美心头一震，紧张地问道：「你知道这位帮厨的名字？」

    「不知道。丝月楼每月来的新厨子太多了。他虽然做这东西很新奇，但是我并不知道他叫什麽。」

    「这样啊……那，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可以是可以。」那人打量着梁晨美道：「不过他不在这边的主厨房，而是在院外的二厨地。丝月楼要供给的伙食太多了，多半食材会先在二厨地先处理好再送到主厨房烹煮。况且这面条还在试煮阶段，尚没有要以此推出任何新菜。」

    「没关系，我只想见见这位帮厨。」梁晨美坚持道。

    从来没人会想去看丝月楼的厨房，不过那人再看看梁晨美衣衫褴褛，兴许是帮厨的亲戚也说不定。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孙老板，我去去就回。」梁晨美拄着拐杖起身。

    「小美，我等你开包厢喔！」醉眼惺忪的孙老板酒里酒气地道：「哼，巩馨有什麽了不起，除了有个大x部外……哪像你，小美。身材真是好，小胖好有眼光呀……别太久喔，否则我要叫别的姑娘了。」

    梁晨美连跟他拜别的礼仪都省了，就直接尾随那小二哥走出了丝月楼。

    丝月楼的二厨地其实并不远，小二哥带她离开了主街，拐了几个巷口，就到一间看似平凡的住宅。然而狭小的门口却挤满了等着送货的小二哥们。

    「刚刚那批货打翻了，我得赶紧补货，就不陪您进去了。」小二哥到了以後便在门口跟领班报告，排队等货去了：「那位新帮厨常在灶房最远的角落里，独自一人勤奋工作，也不知道在做什麽。」他向领班说明後，领班便同意让梁晨美进去了。

    梁晨美谢过小二哥後，就独自走进厨房。里面人声吵杂，忙里忙外的。她绕过料理台，越过囤货区，终於来到厨房最底的深处……

    忽然，在吵杂的人声中，她听到在闹中取静的优美歌声……

    那是她卧病在床时，经常哼的一首歌……

    「是谁的心啊，孤单地留下，他还好吗？我多想Ai他。拿永恒的泪，凝固的一句话，也许可能蒸发～～」《注一》

    梁晨美瞬间飙泪，立刻接了下去：

    「是谁的Ai啊，b泪水坚强，轻声呼唤，就让我融化。每一滴雨水，演化成我翅膀，向着我Ai的人，追吧～～」《注二》

    角落中，一条熟悉的身影缓缓站起，转身向她……

    「小美？……这是在作梦吗？」

    一个箭步，梁晨美丢下了拐杖，飞身扑进小胖的怀里。

    ——《Aurora’sAmazingLoveJourney–Chapter19》——

    《注一》月牙湾、飞儿乐团、2007

    《注二》同《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