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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    聂重山亲昵地喊着他的名进来,见了外人,瞬间敛了笑,抿上了嘴。    纪穗惊得拿舀子的手都抖,跟他面面相觑望了会儿,眼珠向后瞥向招娣。    “嗯?聂大哥,你找纪穗哥有事啊?”    招娣渴得嗓子直冒烟,等不及纪穗,直接接过他手里的舀子自己动手舀水了。    “他,他来借盐的。”    纪穗缓了缓神,急中生智想了这么一出。    他从见底的盐罐子里捏出点盐放在手心,走到聂重山跟前,狠狠对他使眼色。    聂重山似笑非笑地瞧他嗔怪人的生动神情,眼皮一掀,后面招娣脸都埋进舀子里,他慢条斯理地抓过盐,不规矩地握上纪穗的手,顺便揉他的手心,捏他的指尖,当着人的面,他一点都没有要安分守已的自觉。    “我家也没有多少了,以后你找别人借吧。”    纪穗要抽手,聂重山不让,急着纪穗在他手上掐出了印子,他还对着纪穗笑。    “你总不能让我吃不上饭吧。”    “纪穗哥要是家里没有可以去我家,只要聂大哥你不怕远就行。”    招娣咕咚咕咚喝完一瓢水,袖子一抹嘴说道,聂重山见她转身过来,这才意犹未尽地松手。    纪穗甩手的劲儿大了,悠了半圈,将将站住,余光里,聂重山还没有轻重地翘嘴角,他气急了赶人:“我有事要出去,没事的话,聂大哥你先走吧。”    “你们去哪儿?”    “看戏去,聂大哥你去不去。”招娣热情地招呼他,聂重山倒退着退出了门,“我还没做饭,你们去吧。”    “我们走吧。”    纪穗催招娣,全程再没看聂重山一眼。    招娣凡事不挂心,出了纪穗的家门,就没再提聂重山这档子事。    可她住不了嘴,叽叽喳喳给他说最近村里发生的事。    “纪穗哥,你知道吗,村道边的宋寡妇投井了。”    纪穗捂住被聂重山揉红了的手,还在为方才的事后怕,招娣说的都没听进去,“宋寡妇”这三个字,让他猛一激灵:“她,怎么了?”    “投井了。”招娣重复一遍。    纪穗皱眉:“怎么会,她不是好不容易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前些日子才成了亲呢,怎么突然就……”    招娣听到了风言风语:“说是被人看见在小树林跟男人私会,传出来,说她不守贞,她儿子都不向着她。”    纪穗脚步一顿,声音沉闷:“是吗?”    “要我说就不值,真假都不一定呢,再说,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还守着牌位过日子吗?怎么那死了媳妇的王永家,成亲前就喝酒赌钱正事不干,成亲后打老婆、不务正业,三个月都没出,立马就又找人说亲,这怎么没人说了。”    她总说一些让纪穗乍听觉得不妥,细想又反驳不了的话。    “……”    “纪穗哥,你咋了?”半晌,纪穗不言语,招娣歪歪头,关怀地看她。    “没事。”    一串梆子音后,打镲的声越来越紧凑地响起来了,招娣踩着泥泞的河道一跺脚,“哎呀,开始了,纪穗哥,我们快走。”    她对纪穗招招手,拔腿要跑,竖起脚面点在泥上,又想起什么来,语气有点失望:“哦,我忘了,你有身孕了,不能跑跳的吧。”    “没事。”纪穗难得在她面前不想假装,“跑两步怕什么。”    “好好,那我们快走吧。”    戏台上红白脸把戏耍得欢,招娣看上了头,不顾纪穗的劝阻要冒头上前,刚钻出树林,被她娘眼尖地揪出来,招娣撒腿一溜烟跑没了影,戏唱完了都没回来。    戏台边的火灭了,纪穗等不到招娣,自己往回走。    河水映着月光,回去的路还算敞亮,他走在下面,上面大路上有零星的人影,透过树林,能看到他们投下来的晃动身影。    蝉完全不叫了,蛙声一阵一阵的,纪穗远远听到了王林芝笑声,抬抬头,她跟另一个人肩并着肩,影子一直落在脚下前方一尺,三人步幅差不多,纪穗的耳边依稀听到她们的谈话。    “哎,最近你那有身孕的弟妹咋样?”    听到与自己有关,纪穗眼皮不由得一跳,快脚跟上去听。    “能咋样,这要不说阴人不男不女的,说是能怀孩子,可是补什么,肚子也不见大,这都几个月了,我看也不怎么吐,身子也不沉,编草帽、搓麻绳,我好几次看他在菜园浇水,有劲的很。”    “有些人是这样的,有到六个月还不显怀的,再说这身体好,没耽误活还不好,哎,那你的肚子,有没有消息?”    “……”王林芝沉默了好一阵,“没有……”她愤懑道。    “上次给你的那个方子,你试没试?你得跟你当家的一起服才管用。”    “他?一提这事他就跳脚,不过,我现在也没那么急了。”    “怎么说?”    “等我弟妹那孩子出来了,我先帮着养就是了,我自己,就慢慢来。”    “你的意思是?”    那段令人窒息的留白得到了王林芝的默认:“他一个男人会养什么孩子,当家的没了,娘家人也指望不上,我看他身子细成那样,到时候好不好生还两说,等孩子出来了,他还得养着,我做大嫂的把孩子抱过来,也是天经地义的……”    她似乎计划良久,此刻说出来,很是得意。    拐个弯,她们的谈笑声隐没在夜色里,纪穗毛骨悚然地出了一身冷汗,再抬脚,脚步完全乱了。    他还以为,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所谓博一个宽待寡夫的好嫂子的名声,王林芝多多少少是真心对他好的,没想到,她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纪穗心里慌里慌张的,踩到了河边青苔,一出溜,眼看着要滑到河里去,扬高的手虚空中被人紧紧一攥,耳边一阵风后,他被箍进一个怀抱。    坚实又暖热的胸膛,是聂重山。    纪穗稍稍安心地闭上眼,忽地想起这是在外面,又狼狈地推开他,自己退了半步。    他无视聂重山不悦抽动的下颌,转个身,继续闷头往家走,聂重山跟他他屁股后面,问他:“傍晚的事,你生气了?出门前,你一眼都没看我。”    “没有。”    是该生气,可比起刚才听到的事,纪穗根本无暇分心。    “真的?”聂重山一步跨上前,挡住他的去路:“我是想给你送东西的。”    他从胸膛那掏出什么,给纪穗,滑滑软软的料子,一手就能掌握,纪穗心里猜出个大概,先稳住他:“回去再说。”    聂重山不从,欺身过来,不让纪穗迈步,就手去抬他的下巴,他环视四周,嘴唇大胆急切地贴了上来:“不想等。”他的语调能听出埋怨:“要不是你出来,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纪穗咬着牙躲他:“这是在外面!”    聂重山制住他挥动的两臂,把他往树林深处拖,“不会有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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