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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雨？朝雨！」

    在听到姚媛的唤声後，方朝雨回过神来。她愣愣地看着姚媛，这才发现下课了。趁着数学课的中间下课时间，姚媛关心问道：「你怎麽啦？看你进补习班後都在恍神，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方朝雨摇摇头，趴在桌上，确实有些无JiNg打采。姚媛想了一圈，问：「是因为司仪的事吗？」

    方朝雨想了下，事情算是脱不了关系，点点头，「算是。」中文的奥妙在於，多一字意思就不太一样了。

    姚媛追问道：「还有什麽事？」

    方朝雨轻叹口气，坐起身，从书包中拿出水壶，「我想去装水，你要去吗？」

    「好啊！走走，我也想顺便上个厕所。」两人便走出数学教室迈往茶水间。

    补习班的下课空堂时间，学生不是在教室打盹，就是在茶水间聊天。或许是补习班邻近学校，在这间补习班里有许多同校学生，今日又是运动会刚结束，话题自然绕在运动会上。

    「你们今天有看到程南吗？」

    「有啊！超帅的！」

    「最後那个逆转胜超强──」

    方朝雨在一旁装水，姚媛则是走进侧间，对於那些关於程南的讨论她俩一字不漏地听了。程南本来就具讨论度，这次运动会过後热度更高，可随之而来的，就是过去那些旧事跟着被翻出来。

    方朝雨看着出水孔的细流缓缓流进瓶中，一边听到她们说道：「我听说，学姊她很hUaxIN，只要有人跟她告白，她就答应。」

    另一位学妹不以为然地说道：「真的吗？那我也要去告白，有这样的男朋友交来可以炫耀。」

    方朝雨眉头微微一皱，兴许是听得过於认真，当指尖感到一GU冰凉时才意识到水已经满出来了。她赶紧按下按键，走到一旁等姚媛。

    等姚媛走出厕所到方朝雨身旁时，注意到她手上的水珠，问道：「你的手怎麽ShSh的？」

    「刚刚不小心洒出来一点。」方朝雨答。

    姚媛担忧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早退？我看你今天JiNg神很差。」

    方朝雨默了下，不答反道：「我突然想到，程南的那封信，你有给学姊吗？」

    姚媛愣了下，点点头，「……本来是不想给的，但是良心过不去，所以我还是转交给学姊了。我想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学姊才愿意见程南吧。」

    方朝雨轻轻嗯了声，面上看不出喜怒，姚媛端详着她一边道：「你怎麽突然问这个？」

    方朝雨抿了下唇，道：「只是忽然想到而已。」

    上课铃声响起，两人互视一眼，一前一後地走进数学教室准备上第二堂课。

    课间，姚媛频频瞄向方朝雨，见她一扫上堂的无JiNg打采，如往常那般专心於课堂上，她一面感到放心，另一面又隐隐感到担忧。

    或许连方朝雨本人都没有意识到，方才的两件事，都与程南有关，无论是在意前者还是後者，根本原因都是程南。

    思及此，她r0ur0u发疼的太yAnx，只希望事情就此打住就好。

    下课後，姚媛与方朝雨一同走出教室下楼。要出补习班定会经过柜台，因此，正在柜台的那个人，便一眼见到她──

    「方朝雨！」

    闻声，方朝雨错愕地看向柜台，愣愣道：「……学长？」

    正在柜台填写入班资料的人，唐逸铭。他将资料递给柜台老师後便走向方朝雨，语气欢快道：「下周我要来上考前冲刺班，你呢？你补什麽？」

    没想过会在这碰到唐逸铭，方朝雨有些回不过神，还是姚媛在旁说道：「我们上英文喔，学长。」

    「你是春晖社的姚媛对吧？」唐逸铭露出诚恳的笑容，礼貌道：「以後会常见到，要麻烦你多多帮忙了。」

    三人步出补习班，拂面而来的风让方朝雨的思绪清楚了些，她看向唐逸铭，「你原本就有补习吗？」

    「没有，不过你也知道我高三了，最近在复习考试范围的时候觉得有些吃力，所以找了补习班。」

    唐逸铭说的的确有道理，多少减低了方朝雨的疑虑，心里悬着的那颗大石也跟着放下了些。

    补习班对面停了一辆黑sE轿车，唐逸铭朝她们挥挥手，「我哥来载我了，我先回去，下次见。」

    方朝雨挥挥手，微微一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耐不住好奇心的姚媛问起唐逸铭，方朝雨面露难sE，迟疑道：「我……还没想好答案。」後面的话，随着姚媛家人的出现，散尽在风中。

    方父总是会晚一些到补习班，方朝雨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惹来另外一人的关心，「还没回去？」

    「程南？」方朝雨略讶异地看着她，「你今天有课？」

    「没有，不过我来等我姊下班顺便自修。」程南露齿一笑，大大方方地坦然道：「其实也就是在家太无聊了。对了，刚刚那是唐逸铭吧？」

    方朝雨点点头，「我也很意外会看到他。」

    「哦？」程南眯了眯眼，笑容多了几分兴味，「不是你找他来的啊？还是他来这追妻？」

    方朝雨瞪她一眼，往她腰上拧一把，惹得程南哇哇大叫，两人互闹了起来，要不是被里面的李薰喝止，恐怕等会直接互扯头发了。

    「都你啦……」鲜少被师长念的方朝雨有些怨怼，「害我被骂。」

    「好好，都我的错。」程南r0ur0u鼻子，将话题拉回唐逸铭身上，「不过我以为他喜欢你。」

    「嗯……前几天他是有跟我告白……」

    「然後你不喜欢？」程南接道。

    方朝雨想了下，苦笑，「我不知道，是不讨厌。」但也就这样了，没有更多的想法了。

    程南沉Y半晌，晚风推送方朝雨的问句拂过脸庞，如阵春雨，绵密而细微。

    「你……觉得呢？」

    明月高悬夜空，无云的夜晚有月光洒下，照在两人身上，彷佛也落进了方朝雨眼底。

    程南看着这样的她，在那辆轿车驶近前，说了简单一句话。

    「朝雨。」车停在对面，方父摇下车窗朝着方朝雨道：「这里。」

    方朝雨这次再没有回头，也没有多看那一眼，令自己犹豫的、迟疑的那一眼。

    一上车，方朝雨便听到车内音响有道温柔nV嗓轻泻而下。

    「我不想念不想念他模样」

    「我不想念他肩膀轻拥着我肩膀」

    「我不想念他吻着我脸庞」

    「把永远说成一颗糖」

    唐逸铭回到家，立刻洗个澡并换上乾净的衣物，将CD放到音响後，躺到床上滑手机。

    忽然，有条讯息传来，定眼一看，他差点从床上跌下去。他拿稳手机，不敢置信地看着联络人。

    你为什麽要送我刘若英的CD？

    是方朝雨。

    唐逸铭头上还放着毛巾，他坐起身，甩了甩手，让自己的指尖不再颤抖，一字一句仔细回：因为我喜欢。我想把我喜欢的东西送给你。

    坐在书桌前的方朝雨看着萤幕，一字一字慢慢诵念：「因为喜欢吗……」

    「唐逸铭喜欢你不是吗？你何不试试看被人喜欢呢？」

    方朝雨打了一串字後，关上手机萤幕，趴在书桌上，慢慢闭起眼。那首歌，也唱到了最後。

    「我只愿长夜将尽天快亮」

    「让想念的歌不再唱」

    「让想念的歌不再伤」

    「让想念的歌不要再唱」

    学长，我的回覆是，好。我们交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