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死契 (第2/2页)

种折磨狼人的方法，剜下他的眼睛，割断他的脖子，把蜥蜴的身体嫁接在……”

    “今天是我16岁的生辰。”羽泽打断他，有些委屈地问道，“又长大一岁，就没有什么礼物吗？”

    沢莲声音空洞：“长大很好吗？你越长大我越少看到你笑。”

    “谁说的？”羽泽扯出一个苍白勉强的笑脸。

    沢莲不说话，半天也回他一个苦涩的笑，拿出早已经备好的两份礼物。

    又是一次选择：“小狐狸来选一个，看哪个会成为你的惊喜。”

    羽泽看着打开在面前的两份礼物:一份是每处针脚都无比精美的白色巫服，是狐狸们祭祀时拿来跳舞穿的，腰间流淌着一道道靛蓝色流苏，尾端系挂着金色的铃铛，是羽泽从未见过的华美程度；另一件是躺在巴掌大的盒子里的墨块，颜色像极了他狐狸皮毛的颜色，殷红如血，表面缠绕着一道道鎏金烫印，像把谁的生命攥在手里。

    羽泽推开巫服，完全被吸引地把墨盒捧在手里端详：“好特别的颜色，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看着很名贵，真的能用来写字吗？”

    他越看越爱不释手：“你不觉得它和我尾巴颜色特别像吗？我太喜欢了沢莲！沢……”

    沢莲脸色生硬，他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这是能治愈百伤的血墨，是寺送给你的。”

    而巫服才是他准备的礼物。

    “啊……”羽泽手脚忙乱地放下墨盒，赶紧捧起被他一把推开的巫服：“果然……你的眼光一向都是很好的，多漂亮的衣服。”

    沢莲没有回应，只是十分仔细地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都不知道，风间寺那家伙有多厚脸皮，明明欣赏不来舞蹈还逼我跳给他看。”

    “说起来你还没有看过我跳舞吧？正好，现在有这么漂亮的衣服，有机会我跳给你看。”

    “不过一定要避开风间寺那头大恶狼，仗着自己个头大总是欺负人，总是没缘由地吓你一跳。”

    “你知道吗？上次我用兽形在那里晒太阳，他居然趁我睡着叼着我的脖子把我偷走了！很不可理喻对吧？还有一次……”

    “够了。”沢莲打断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像刑架一样朝他钉过来，“为什么你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以前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秘密。”

    “什么时候风间寺变得这么重要了？比我还重要？”

    羽泽有些无措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重要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他和你不一样……”

    沢莲冷笑：“哪里不一样？你和他早晚有一天要行房的不一样？”

    羽泽如鲠在喉地看着沢莲。

    沢莲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死寂，直到完全失去生气。

    “你真的这么打算了？”

    “你真的喜欢他。”

    擅自下定结论的alpha一点一点靠近羽泽，眼神带着猛兽进食猎物前的贪婪和狠戾。

    那一瞬间他觉得陌生和窒息，几乎是恨不能逃跑的紧紧靠拢向身后的墙壁。

    千钧一发时前来换药的仆人走了进来，进门的瞬间大喊一声“天呐！”，紧接着晕倒在地。

    仆人是名omega，被房间里alpha刻意大量释放的信息素逼到提前发情，而身为beta的羽泽没受到多大影响。

    羽泽不愿意相信沢莲会这么做，因为沢莲说过最讨厌用信息素控制一切的alpha。

    可他终究还是害怕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刻意疏远对方，直到沢莲主动来道歉的那天。

    “我们这些年的情谊不够你相信我吗？”

    一句话让羽泽惭愧地低下了头。

    沢莲捏住他的手：“其实你和寺能够心意相通，我很替你们高兴……不过，有时候可能你不太懂alpha的心思。”

    他把嘴唇贴近羽泽的耳朵，极致甜蜜地诱惑：“想不想在床上更勾人一点，让他更喜欢你？”

    羽泽一下子慌乱地把手抽回，眼底流转的旖旎却将他的心思彻底出卖。

    “这样真的能让我像omega一样？”

    “真的能让他闻到我的信息素？”

    羽泽躺在紫藤花架下，任由沢莲举着蛇牙在他赤裸的身体上雕刻，超乎想象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一再向对方确认。

    沢莲笑着点头。

    “可是真的好痛，沢莲……”羽泽抓住他的胳膊，眼神流露出退却之意。

    沢莲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不先品尝痛苦，之后怎么甜蜜。”

    栩栩如生的花茎刺进血rou晕染成一片艳丽的红，沢莲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黑夜。

    “我以为让你有选择的机会，你早晚会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结果害你过得越来越舒服，连自己长歪了都不知道。”

    “所以……”最后一笔重重在羽泽肚脐的地方收尾，沢莲的瞳孔在黑夜中发紫发亮，他咧开嘴，在羽泽惊诧的目光里撕下了最后一层伪装，“重要的不是你选了什么，而是不管选什么都是我想要的结果。”

    夜空中巨雷轰顶，大片压抑的乌云预示着风暴降临，羽泽抱着肚子在地上痛苦翻滚，身体时而发烫、时而像从四面八方被拉扯撕裂。

    “沢莲……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沢莲安逸地倚在花架旁看他，不紧不慢道：“能让狐狸疯狂渴望alpha信息素的东西，你体内吸收越多alpha的jingye，花开得越精彩。”

    “啊，不过，”他目光像毒液侵蚀向羽泽的腹部，“你也可以选择一辈子都不给它开苞，永远跟那份要命的渴望斗争下去，否则开苞后的花瓣一旦枯萎，狐狸也会跟着死掉。”

    蚀骨的寒意从羽泽头顶开始浇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沢莲，下一秒恨不得撕破他那张还在挂着假笑的面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栖川沢莲你疯了！”

    “狐狸假装看不到蛇的心意，蛇只能把它放到最显眼的位置。”

    “闭嘴！你把一切都毁了！所有的……都被你毁了！”羽泽崩溃地哭出声，沢莲跪下将他揽进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发丝，温柔一如昨日，“有了毁灭才有重建，你这么一只懂得珍惜生命的小狐狸，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彼岸花一点一点侵蚀着羽泽的神经，沢莲吻上他的嘴唇，那些吻既像绵针又像解药，将他拖入包藏着一双巨大蛇眼的深渊无尽沉沦。

    过于强烈的痛苦把沉浸在梦中的羽泽逼出眼泪，口中不停念着“停下”、“不要”的字眼。

    “立花羽泽？”

    “立花羽泽！”

    羽泽睁开眼，一双熟悉的绿色瞳孔在眼前放大，他没有犹豫地抱了上去，满腔委屈融化进破碎的哭声:“为什么现在才来？我一直在等你……为什么现在才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