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1/1页)

    和煦的yAn光透过玻璃窗，洒进不大不小的卧室里，来到李家家祭这天，邻暄起了个大早，先把自己打扮好，吃过早餐，才把另一间卧室里睡的正香甜的李冉叫起床。

    「mama，是今天要去NN家吗？」

    浴室里，正在刷牙中的李冉，用着含糊的声音询问在一旁陪着自己刷牙的邻暄。

    「是，等下吃过早餐，你李湮姑姑会来载我们，专心刷牙。」

    邻暄微笑，将李冉的头摆正看向前面的卫浴镜，提醒他先把手上的正在做的事完成。

    李冉刷过牙，小小的手在洗手台上来回游走，他把牙膏、牙刷和漱口杯井然有序的排列好，安放在邻暄的漱口杯旁，跳下自己站着的木质板凳，乖巧的将板凳推进洗手台下的空位，开心的走出浴室，蹦蹦跳跳中走进房间，让mama替自己穿上准备好的衣服。

    「待会去爸爸家，先跟爷爷NN打招呼，知道吗？」一边穿衣服，邻暄一边交代着李冉。

    「可是我不知道爷爷NN是谁，mama会告诉我吗？」李冉低头扣钮扣，不忘提出心中的疑问。

    「会的，mama都在你旁边。」

    话一落，李冉身上的衣服也穿戴完毕。

    这时，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电话铃声，邻暄快步走去接听，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在交代什麽严肃的事，邻暄边听边皱起眉头。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想我可以的。」邻暄最後回应这几句话後，便挂上电话。

    邻暄走回房间，将李冉外出想带的东西整理好，便领着李冉走到客厅吃早餐。

    李冉慢慢喝着mama准备好的牛N，手中握着涂上果酱的吐司，他一边咀嚼食物，不时望向正在滑动平板萤幕的邻暄，观望了许久，李冉终究按耐不住SaO动的小手，他腾出一只手，伸向邻暄的脸上，小小手指在邻暄的眉间m0了m0。

    「mama，你很烦恼吗？」李冉收回手，疑惑的望向轻皱着眉的邻暄。

    「嗯，有点烦恼，待会来接我们的不是你李湮姑姑，是个mama还没准备好要见到的人。」想起刚刚那通电话，邻暄忍不住苦恼，不知道该怎麽向李冉解释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要怎麽面对对方却要能不让李冉觉得疑惑。

    「那mama我们可以自己去吗？」李冉咬了一口吐司，溢出的果酱沾上了小小的嘴角边。

    「嗯…你李湮姑姑安排好了，mama来不及拒绝，所以才烦恼。」邻暄cH0U了张纸巾擦去李冉嘴边的果酱，温柔但无奈的笑了笑。

    「不然mama不要说话，我跟他说话就好啦！」李冉笑着说。

    孩子的想法总是纯真，虽无法理解大人之间发生过的事，但孩子总能试着找到解决方式。

    邻暄笑着，没有阻止李冉的想法，或许，她能透过李冉，缓解与对方再次见面的尴尬。她等李冉把早餐吃完，赶紧收拾好家里，来到说好的时间，她牵起李冉，走出门，在约好的公寓门口等着接驳自己的对方来到。

    约好的时间来到，轿车准时停在约好的地点，下车的是个男人，邻暄一看见他，很快将闪烁的眼光飘向了李冉身上，尽量避开那双极为熟悉的目光。

    「上车吧！」

    男人对於邻暄避开的眼神不以为意，只是静静地开启後座车门，示意两人上车。邻暄领着李冉进到车上，男人礼貌的关上车门，再走回前座，坐进驾驶座上，确定後座的两人都安坐好後，他才启动座车往家祭地点方向开去。

    「叔叔，你是谁？」

    安静的车内，只有轻柔的钢琴音乐在流动，李冉看了眼mama後，主动打破车内过度安静的气氛。在李冉小小生命中，他并不认识这个开车的男人，加上想起了mama在家时皱起眉的烦恼，他决定遵守他跟mama说的承诺─由他来跟这位陌生的男人说话。

    「我叫梵平，你可以叫我梵叔叔，或者你想怎麽叫都行。」开着车的男人开口，他正是李星的结拜兄弟梵平，也是邻暄过去曾一直避不见面的他。

    「我知道了，姑姑跟mama说你怪怪的，我不知道为什麽说叔叔怪怪的，你长得不奇怪啊!」

    李冉不接话就算了，这一回应，让邻暄忍不住笑出来，而梵平从後照镜看见邻暄笑开，虽然觉得被这样被说很尴尬，但好像也不是很介意了。

    「李冉，想知道叔叔怪不怪，那我可不可以常常去找你啊？」梵平顺势开口试探。

    「不行，妈咪这样会很烦恼。」邻暄还来不及拒绝，李冉直接正声拒绝了。

    「嗯，如果叔叔可以不让你妈咪烦恼，那我可以去找你吗？」梵平继续厚脸皮问着。

    一时不知道怎麽回应的李冉，只好看向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邻暄，她m0了m0李冉的脸颊，抬起头望向前座，与梵平从後照镜投S过来的眼神撞上，或许是李冉在这中间冲淡了两人许久未见的尴尬氛围，她扬起淡淡的微笑，低头看向李冉。

    「没关系，你喜欢梵叔叔找你的话，mama不会烦恼。」

    邻暄从刚刚两人的互动中，感觉得到李冉对梵平的好奇和喜欢，李冉虽然给人感觉容易亲近，但身为母亲，孩子发自内心的喜欢和不喜欢，总还是能感觉到些许的差别。

    「那梵叔叔来找我的时候，不能让我mama烦恼喔！」获得了mama的首肯，李冉才放心回答出自己的想法。

    轿车在你来我往的对话中，缓缓驶进郊区的山间小路，最後停在一栋花园别墅前的外墙边，梵平下车後礼貌走至後座替邻暄开门，邻暄扶着李冉下车，她盯着陌生的花园别墅，有些不解的望向梵平。

    「第一次来，对吧？」梵平看懂邻暄的疑惑，毕竟，李星在生前，对她隐瞒了一些事。

    「大嫂…」

    还在疑惑当中，李湮走近邻暄身边叫住她，一旁还跟着李湮的丈夫和小孩。

    「你们先进去吧！我跟大嫂说点话，小冉，跟你梵叔叔先进去找爷爷NN，好吗？」李湮难得有些严肃的说话。

    李冉看向邻暄，她赶紧说了些安慰的话，便让梵平把李冉先带进去。

    「大嫂，我哥有跟你说过，我们家是黑道背景吗？」李湮g着邻暄，漫步在别墅前的花园。

    「没有…」邻暄摇头，也开始消化着接下来李湮说的每句话。

    「我爸爸、叔叔那一辈是道上有名的领头者，你也知道黑社会名声不会多好，我妈经过多次家庭革命，才终於让我爸从道上退下来，後来我叔叔也跟着退出，没想到我哥，也就是李星，大概是像我爸吧！高中进帮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道上生活，也是那时候认识梵平哥，我们家又再次经历几次的家庭革命，哥哥和梵平哥才从道上退下，家祭是从我爸那一辈在道上生活时就有的传统，这个别墅算是李家祖厝，平时没人住，家祭时李家上下都会聚在这里，我哥说那时没告诉你，是不想吓到你，没想到还来不及让你知道，他就先走了，他走前，有交代我不要勉强你来，而是等你觉得你可以来时，再告诉你这些事。」

    邻暄听着李星的过往，她没有多做回应，朦胧中想起自己与李星交往期间，李星总对周遭氛围的变动很敏感，但李星一直把真正原因藏的很好，让当时的邻暄并没有察觉到，现在李湮的这一段话，终於让她理解过去，李星在某些X格上不同於他人的地方。

    随着李湮脚步停下，邻暄也跟着停住，她望向前头的别墅大门，只见梵平站定门口静静望向自己和李湮。

    「每年家祭，梵平都来吗？」邻暄好奇问着。

    「每年都来，一方面是来看哥哥，一方面也是来看长辈，他说答应过哥哥，要帮他好好照顾我们一家，还有你和小冉…」李湮轻柔回应。

    邻暄望着梵平的方向，静静听着李湮说着梵平这几年的种种，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像他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