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社-当花盛开时 (第3/5页)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放手。

    房门口，艾玛伍兹站了很久，他捏紧手中的向日葵，不动声色地看着瑟维抱住克利切安慰他。

    克利切太瘦了，长期营养不良造就了他这副瘦削的身躯，魔术师张开双手能把他整个抱进怀里，看着是那么的碍眼。

    艾玛的眼底仿佛有黑色的暴风在席卷，但他表面依然不动如山。

    他觉得自己是讨厌克利切的，讨厌这个懦弱、不修边幅、靠偷窃为生的小偷，讨厌这个不切实际，非要建立幼儿园的中年人，讨厌这个即使自己满身伤也仍然能对着孤儿们展露笑颜的骗子。

    讨厌这个觊觎着自己女孩子一面的克利切·皮尔森。

    可他凭什么讨厌呢。他偷窃是为了为他们维持生计，如果不是克利切，他早就死在了12岁那年的冬天。

    他不修边幅是他的错吗，他仅剩的钱都为他们买了布料做了新衣服，艾玛自己每年都能得到一条新裙子，即使只是改变了颜色，拿到新衣服的那一刻难道不是满心欢喜吗。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记得自己长大了，该换新衣服了。

    这样一个渺小的，仿佛随时会死去的人，却为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提供了一个温暖的港湾。

    皮尔森先生一直都是这样，即使自己受到了伤害，也要拼尽全力照顾他的孩子们。

    他就像一个拼命燃烧自己的油灯，即使火光微弱，也照得一方透亮。

    但油灯总有熄灭的那一天。当他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力，他还能为孤儿院，为自己提供庇护吗？

    艾玛突然焦虑了起来，此时看着床上和谐拥抱的两个人，心中突然起了妒意。

    他猛然停止了自己的想法。

    他是疯了吗？他在嫉妒谁？嫉妒那个魔术师？

    艾玛感到手上一股湿意，是向日葵花茎被自己捏烂了。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取下了被捏得乱七八糟的向日葵。

    “艾米丽？”艾玛吓了一跳。

    “是我。”艾米丽把耳边滑落的一缕头发珉到耳后，“你在这站了快一小时了。”

    艾米丽顺着艾玛的视线看到了正一口一口吃饭的克利切，坐在床边的瑟维不时递上水杯给克利切防止他被噎到。

    两人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一幕。

    “嫉妒吗？”艾米丽突然开口，“明明你才是先来的，可他身边不知不觉已经围了那么多人。”

    “你在说什么呀艾米丽，我只喜欢你。”艾玛脸上的冰霜突然融化，他拉住艾米丽的手，撒娇般的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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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米丽不赞同的叹了口气，抽出手敲了下艾玛的头。

    “艾玛，你已经长大了，别再和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了好吗？”

    艾玛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收了回去。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在来庄园前我们只见过几面。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只有可能是我身上的某些地方让你觉得眷念，你好好想想吧。”艾米丽又叹了口气，把晚上要给克利切换的药塞给脸上阴晴不定的艾玛，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了。

    艾玛僵直着身体捧着药膏，仿佛药膏瓶子上会长出刺扎他似的。此时魔术师先生端着空了的餐盘出了门。

    “伍兹小姐，您也是来看望克利切的吗。”魔术师客气的侧身，又压低了声音，“希望您别太大声，克利切已经睡着了。哦还有，如果您不爱他，请您离得远远的。那么，可爱的小姐，祝您生活愉快。”

    艾玛脸色一暗，同样压低了声音：“那个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个扑上去？你们知道来庄园前他是做什么的吗？你知道他都干过什么勾当吗？”

    魔术师和气的脸色一瞬间冷若冰霜：“伍兹小姐，我不管他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救过我，上一局他是为何而死您可还记得吧？所以请您收回刚刚的话，我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魔术师不再管门口呆立着的园丁，转身走了。

    艾玛阴沉的看着床上睡相乖巧的克利切，轻轻走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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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艾玛的眼神太过有形，克利切轻微皱了下眉头，把自己蜷缩了起来。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姿势。他的脸色苍白，头上还包着纱布，薄被下的身躯细瘦异常，仿佛被子都能压垮他。

    他的手腕也是细瘦的，骨头张牙舞爪的凸着，一只手就能圈住。细长的手指骨节嶙峋，似乎皮下就是白骨，连rou都是奢侈的薄薄的一层。

    他怎么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艾玛轻轻握住他的手，想帮他塞进被子里。入手的触感冰凉而粗糙。是了，曾经这只手被人敲碎过指骨，当时是什么情况来着？是他们已经三天都吃不上一顿像样的饭，于是他强忍过度饥饿的头晕眼花上街行窃，被人抓到的那次吗？当时到底有多疼呢？

    他的视线从手指移上克利切的脸。左眼周围的疤痕异常刺眼。奇怪，他当时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的呢？也许他出去挡一下，这只眼睛就能保的下来。

    艾玛的心忽然被扎了一下，潜伏许久的酸疼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于是便大张旗鼓的蜂拥出来，仅一瞬间就遍布全身。

    他放下艾米丽塞给他的药，狼狈地逃出了屋子。

    克利切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太阳西斜着透过半拉的窗帘照进了屋里，房间里是一片醉人而又温暖的金色。

    克利切茫然的眨眨眼，让自己清醒了过来。他坐了起来，视线中突然闯入了一片热烈的明黄。

    床头摆着一个精致的花瓶，里面被人精心的插入了几朵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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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日葵开得热烈，每一片花瓣都开到了极致，那么灿烂耀眼。花叶上沾染的水珠折射了太阳的光芒，仿佛碎金一样璀璨发光。

    克利切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皮尔森先生。。。”艾玛敲了敲房门。

    “请、请进！”克利切急切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艾玛面无表情的开门进来。

    艾玛不开口，克利切只能硬着头皮搭话：“艾玛来探、探望克利切，克、克利切很开心。”

    他露出一个微笑，下垂着的眼角安静又温柔。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了层金边，这一幕刺得艾玛突然想要流泪。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皮尔森先生？”艾玛逼近床边，“您难道感受不出从小我就是故意装出您喜欢的模样吗？您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是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吗？您知道您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12岁了吗？您知道您这只眼睛受伤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躲着偷看却没有上前阻止吗？”他俯下身伸手摸上克利切的义眼，看着克利切惊慌地睁大眼睛。

    他凑近克利切的耳边，轻轻吐露：“您知道有多少次我看着您被压在巷子里，无人的角落里cao弄吗？您知道，我其实是男孩吗？”

    克利切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打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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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艾玛是男孩子？”他空白的大脑大概只下意识记住了这句话。

    “是啊，我是男性，皮尔森先生有的东西，我都有。”艾玛扯出一个苦笑，“我曾经对皮尔森先生做过那么过分的事，还隐瞒了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