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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之如饴1 (第1/2页)

    前夫+少爷×马甲很多的仆从

    晌午日光暖洋,倒是个扫院的好日子。

    被粗布包裹的健壮身体弯着,于椿挥动着扫帚撩起落叶,隐约听,房瓦上还有清脆的咀嚼声。

    “……小椿,”侧躺在房顶的女子啃下桃子略微生涩的果rou,也不怕被瓦片蹭了一身灰,“这块地都被你扫得秃皮了。”

    姜扬把坑洼不平的桃核儿随手丢在瓦片的凹处,最后那圆核而沾上了灰尘,从房顶滚落在于椿的扫帚旁。

    他终于干脆地将叶子连同桃核儿一起扫进了簸箕。

    “若你早些啃完你那桃儿,这地就不会遭殃了。”

    只巴掌大的果子,姜扬躺着能吃了一刻钟,于椿快怀疑她是不是咬肌退化了。

    果真是一到春天就易犯困的类型,半眯眼的女子手撑着脑袋,果子黏腻的汁水粘在粗糙的指尖,她只掐着袖子的布料蹭了蹭。

    “呃,这桃子太酸了。”姜扬平淡着开口。

    再酸也是全数送进了胃,于椿将这话同样咽进了肚里,只抬头道了句:“找我有何事?”

    裸露的后颈被春日煨得暖热,从出生就深色的皮肤此时被衬得烤焦了似的。于椿的头发短硬,姜扬也同他如出一辙,对望的两人像头发上生了两只团起的刺猬。

    瓦檐下的人本就眼睛不大,抬头时更是快眯成了缝。于椿长得一脸憨实样,粗黑的眉毛与鼻头一同皱起,成了一副有点滑稽的表情。

    姜扬笑了声,撑起上半个身子,盘腿坐了起来。

    “阿母托我给你的。”她两指捻起信封,纸张被压上了几个脏灰的指印,最后伴着舒缓的风飘去了于椿手上的簸箕,正好盖上了那颗桃核。

    于椿单只手拆开了信封,将信纸从中抽了出来,而后才把簸箕放到了地上。

    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犹如那人闲来无事饲养的小毒蛛,上百只虫足勾起了笔画,只共同道了一件事——他被要求在明日子时取了妄乐阁阁主性命。

    轻薄的纸张被于椿柔成了手心一团,轻车熟路放进了胸口衣物,准备着夜里带回去烧了。

    他蹲下打算拿起簸箕,想着将里头的东西倒了去。

    “椿儿,你知道妄乐阁的阁主是何人?”姜扬冷不丁的冒了句,她望着对方的头顶,直至于椿又起身抬头与她对视。

    若是说实话,于椿自然是第一次听说这妄乐阁,更别说那位没什么人听闻过的阁主。院里生得壮实的仆从直望着屋顶上那人,缓慢说了话:“难不成阿姊知道?”

    姜扬闻了他平淡的语气,没由来的有些心虚,原本盘坐着的女子站起身,装模作样低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她不对着下面人的视线,就这么说着:“将你家少爷的名拆开试试呢?”最后跳下房顶落进了于椿待着的院子里。

    姜扬站在他侧面仰头打了个哈欠,趁着偷看了一眼身旁没什么表情的于椿,而后头也不回地从正门溜了去。

    握着扫帚的人视线跟着她追随了会儿。他抬了抬眉,另一只空着的手背蹭过了脸。如平常样一呼一吸,正午愈烈的阳光惹得他试图低头阖眼放空几秒。

    虽说长着不太机灵的模样,但于椿也不是个傻子。他闭着眼将脑袋里的东西缕顺,直到自己真的有了些困意。

    再睁开眼,于椿有些模糊的视线进了只满面春风的花孔雀,衣摆撩动着犹如华丽漂亮的羽毛。

    桃树落下片叶子,飘到了于椿的脸颊,抚得有些瘙痒。对面人未束起的长发被春风吹得晃动,于椿凭着肌rou记忆,牵动嘴角的肌rou露出温和的笑脸。

    樊玥捕捉着对方微笑前一瞬间冷淡的表情,似乎笑得要比平常更雀跃。他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藏在手心的果子,不小的桃果表皮虽说大半是红色,但被掩在手掌的尾端仍旧透出点青绿。

    “阿椿,刚摘的桃子。”

    于椿想着姜扬那时吃着桃儿扭曲的表情,想必是酸得牙掉。但樊玥手里这颗桃当真是精心挑的,比姜扬的那颗熟了不少,于椿微笑着接过,圆润的果子到他手里也变得小巧。

    他低头道了谢,最后跟着樊玥身后,一同离开了院里。

    木质盒子有着与简洁屋内不同的精巧,盘绕着暗色的蛇纹。内里躺着只凶狠吓人的面具,犹如地狱恶鬼的面皮,微张的口露出两只尖锐的獠牙。

    房间只点了两根蜡烛。大概是深夜,一缕晃动的烛火握在于椿粗糙的手掌。

    不算明亮的火光照着他的脸。于椿五官长得圆钝,脸型却方正,瞳仁有些小,嵌在略显浑浊的眼白。有着称得上丑陋的面部,但透着股温和的气息。

    他望着木盒里面具空洞的眼部,那只锋利的假面似乎与于椿的脸生了连接的丝,两张视觉上完全不同的脸贴合在一起,最后他透着被挖去双眼的面具又看了看窗外,并不柔软的假面和他融为一体。

    两只蜡烛被于椿吹灭,一瞬间视线暗下来。于椿在之前换了身更方便的衣物,系着的腰带紧缠着他粗壮的腰部,怀间只揣了把说得上小巧的匕首。

    指尖捻住了揉搓成一团的纸张一角,于椿本意是昨日想将它烧了的,却又临时变了主意。

    他想了想那日性情大变的姜扬,皱了皱眉毛。

    姜扬与他同是阿母捡回的孤子,她也只不过比于椿大了一岁。两人关系算不上紧密,却熟知着对方。姜扬一直是冷静淡然的性子,吃不下酸涩的东西,也不会亲昵地叫于椿的名。就像于椿从不会叫她阿姊一般。

    昨日屋顶上的女子更像是樊玥身边手下的性格,慵懒随意,像只无所谓的树懒,于椿认得出她,名唤乌恒。

    年纪大概与樊玥相仿,聪明得紧,作为手下却一直与少爷不对付,倒是和于椿还处得来些。

    乌恒便是任务失败了就随缘的人,她察觉于椿似乎认得出易容的自己,便干脆隐晦地将樊玥的名字托出,最后大摇大摆从正门与樊玥擦肩而过。后果不过是能在一旁看着讨人厌主子的笑话,毕竟乌恒只是个被银子贿赂过来的临时工。

    暗夜中传出一声碰撞的声音,于椿把揉成团的信纸扔进木盒,而后扣上了锁。纸张上的手笔与阿母的字迹大相径庭,细长的字体相缠绕着倒像是樊家少爷所作。

    于椿从侧旁的窗跳下,最后轻声融进了不易人察觉的夜里。他此次只是想试探樊玥的想法,没阿母的吩咐也下不了死手,于是小心跳进对方有意漏洞百出的陷阱。

    春夜里的风耐人寻味些,白日鲜艳的叶子也被覆成深绿,吹着晃动发出窸窣的声响。

    虽说长得笨重,但于椿的敏捷性也够得到上乘。他爬上瓦片堆砌的屋顶,从樊家院里角落处翻了出去。

    午夜正值子时,面带假面的人隐进了一处偏僻树林。坏境比他想得湿冷些,可能是前些天下了场春雨的原因,于椿的鞋底都沾上了点软泥。

    林深处一间突兀亮起的屋子,和寻常房子比起着实小了点,似乎是才盖起,潦草地扎根于泥土之上,像空地上未放飞的孔明灯。

    走近的脚步不再刻意轻盈,于椿这么平静稳实地踩在湿润的泥。他站在闭着的窗前,离着还有些距离,从里应当能瞧见他的影子。

    纤长白皙的手指从里推起了窗,可怖的面具被屋内泄出的光照的发亮,原本隐秘的精巧纹路也悄然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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