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故人归来 (第2/2页)

嘉云酒店？”

    “好像是叫这个。”邵鸣拿出手机打开APP道：“对，就是嘉云。”

    张俊松点点头：“确实离小区很近，那门口的老三土菜馆还不错，晚上就在那吃吧。”

    “行，那我一会在饭店等你？”

    “好。”

    邵鸣开始还担心张俊松会太过热情的送他去酒店，见人家没有这个意思，他也就自己主动拿起行旅道谢离开。

    在电梯内，邵鸣想着张俊松的前后情绪差距也太大了，难道研究很不顺利？怎么说到工作就像变了个人。

    两人吃饭时情绪也不高，邵鸣很久没有与社会接触，没了张俊松活络气氛，只能讲一些自己在部队里的事情打破尴尬。

    菜吃了一半，邵鸣正准备叫服务员上米饭，张俊松突然问他：“邵哥，喝酒吗？”

    “嗯？当然可以。”

    “邵哥在部队这么多年，酒量肯定很好吧，我听说部队里白酒都是用碗喝的。”

    邵鸣笑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纪律很严，重大节日反而不允许喝酒，平时团里有人生日反倒还会喝上一些，但也不多。”

    张俊松看着杯子里的酒，低声道：“你现在回来转业，是有合适的岗位了吗？”

    “岗位要确定转业后才能再选，我没什么技能，选转业好一些，铁饭碗嘛。”

    两人碰了一下杯。

    邵鸣准备喝一指，看着张俊松仰头喝了半杯，也只好和他一样。

    “小松酒量很好啊。”邵鸣夹了两口菜打趣。

    张俊松摇头苦笑：“有什么好不好的，我这种人，失败的很，借酒浇愁吧。”

    邵鸣一个当了十几年兵的大老爷们根本不会安慰人，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怎么会。”

    “邵哥，从疫情开始，我的研究经费就一直在缩减。”张俊松继续说；“明年怕是会被直接砍掉吧...”

    “就是你房间的那个？”邵鸣回想起来，“你说是什么组织影响的。”

    “对，以前我还担任教学的时候，会有学生愿意跟着我一起。”张俊松说着自己又把剩下的半杯酒一口闷了，“我这个人只会做学术，搞不来裙带关系，后来我就被排挤，学校也不让我教学了，研究室也撤了，我只能把这些年的成果搬回自己家里继续研究，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学生愿意帮我了，我一个人又要实验又要记录。”

    他颓然的自嘲：“或许明年停了经费我才会死心吧。”

    张俊松说完，拿起桌上的酒瓶还要继续倒酒。

    邵鸣按住他的手：“小松，做学问研究当然就要你这样的人，踏踏实实做成绩，研究出新的成果报答国家回报社会，才是正确的价值观。”

    “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研究对象，我在网上也挂了临聘，根本没人联系我。”

    邵鸣脑子一热：“你做的是什么研究，你看我行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张俊松激动道：“邵哥，你愿意做我的研究对象？我可以付时薪给你，绝对不对让你吃亏的。”

    张俊松把邵鸣剩下的半杯酒加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邵哥，我敬你一杯！”

    邵鸣按住他的手腕：“我少你半杯，这杯我干了，你喝一半就行。”

    酒喝的太快，两人一下子上了头，邵鸣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小松，你别嫌哥土，到时候把你那些高级仪器弄坏了。”

    “不会的，你能帮忙我已经很开心了，仪器都是我自己做的，坏了我也能修。”

    “我们在部队的时候也会贴那些东西，就是没有你床头上的那个大玻璃罩。”

    以前每次大训完，都会做一次全身的检查。

    “邵哥，那是感应皮层的，看起来是个玻璃罩，其实里面嵌了几万个纳米级别的磁圈。”张俊松解释，“是我根据人类大脑的皮层褶皱精心排列的，能够完美的准确感应出神经元的跳动。”

    邵鸣问：“那你的研究具体是做什么的？别说的太专业，你之前说的那个名字我就听不懂。”

    张俊松道：“其实说白话也很简单，就是研究你碰见喜欢的东西，大脑里面是怎样运作的。”

    他看着邵鸣意味深长道：“反过来就是你的大脑要怎样反应，你就会认识到这东西自己很喜欢的。”

    又或者说，我如何控制你的大脑来决定你的认知，情感和意识。

    当然这些话，张俊松不会当着邵鸣的面说出来，他真正的研究就是通过大脑皮层的额叶、颞叶、顶叶和枕叶来刺激改变研究对象，从而激发出他想要结果。

    邵鸣想了想道：“这么厉害，也就是说，你可以通过我大脑的反应判断出我对一个东西是否感兴趣？”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这个研究被用在广告领域比较多，现在也通过一些大数据来计算使用者偏好。”

    “那你这个研究应该很吃香啊，怎么会没有经费呢？”

    “邵哥，你都说吃香了，那自然研究的人很多，资本当然也只会把钱投给有成绩的团队，而我现在什么也没有，在学校里也只是挂职，时间长了更拿不出实绩。”

    “没事，我最近正好也没有事情，你那么帮我，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要不，你研究我吧。”邵鸣喝了些酒，部队里的那股子豪迈劲上头，“只是我这人，好像没啥爱好，怕影响你。”

    张俊松捏着杯子，指腹磨在边沿，他微笑道：“邵哥肯帮我的话，一定会有突破性的成果。”

    两人分完了一瓶白酒，邵鸣又叫了啤酒，拉着张俊松喝了两瓶才作罢。

    从饭店出来，邵鸣回了酒店，张俊松走到马路对面返回小区，他拿出手机拨通微信。

    电话里传出十分恭敬的声音：“张老师。”

    张俊松道：“项洋，你现在过来一趟。”

    “是，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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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时期，张俊松一直在研究人类的脑部运作，什么被排挤撤资，那都是他骗邵鸣的，从室友，同学到导师和后期他毕业留校继续科研，每一年的跟班研习生，都被他哄骗上过了试验机。

    渐渐的，他们都开始对他无比尊敬，言听计从。

    他的课程也一直都是热门，在学校更是青年教师中的翘楚，只是邵鸣刚回来并不了解情况。

    被他做过思维改造的学生，无法成为他最满意的作品，他们每个人都有家庭，有朋友，有羁绊。做的太过火，容易被发现端倪。

    邵鸣，他孤身一人，而且离家十几年，没有任何牵挂。

    他也是张俊松最早的初心，懵懂情动的少年时期，宽松的背心，健实的肌rou，在篮下奔跑跳跃，两颊沁出汗迹，顺着脖颈一路绵延进胸腹。

    那时候起，张俊松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没等到他的告白，邵鸣选择了参军入伍。

    现在，不需要告白。

    邵鸣会一步一步的在他的计划下，跪在他的面前，成为他最满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