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节日旅行另一片大陆上的邂逅】 (第3/3页)

出灰黑色烟雾的火山口对雷恩说道。

    细雪绵绵，呵气成雾，幸亏雷恩贴身穿着的是能自动调节体温的戒具，才能在外面只穿一件常服就行走于寒冷的雪山上。雷恩紧了紧扎在领子里的面纱，在不畏寒暑的魔偶侍从们搀扶下跨出传送区域，地面上的魔法阵光芒很快就熄灭了，主仆三人眼下正站在一堆断壁残垣里，但脚下的石板路倒是清理的很干净，积雪都堆在道路两旁，路上既没有坍塌的立柱也没有零星的碎石。

    沿着小径走出传送区域，眼前这片旧神殿遗址的建筑风格和北洋大陆的光明神殿大相径庭，赤色砖石堆积起许多约一层楼高的金字塔形庙宇，每个塔台上都有一尊或坐或立的石像。在漫长的年月中留下来的建筑都是供奉神明的，给庙中神侍和香客居住的都是木结构房舍，早已在千年前烧毁。

    “这里的祭坛好多啊，看上去不只供奉了某一个神。”雷恩曾经来过一次东洋大陆，但当年途径的城镇和此处相距甚远，他并不清楚每一个地区的神教体系。尽管连猜带蒙，他怎么看都不觉得那些缺胳膊少腿的神像中有光明神。

    “东洋大陆以前也是多神教信仰，有拜日的、拜月的、拜飞鸟的、拜走兽的、拜海怪的、拜草木花卉的，比北洋大陆还多呢。”伊森像个导游一样带着雷恩游览这片庞大的遗址。雷恩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刚当上祭司没多久就能公费旅游，来的还是普通人绝对到不了的地界。

    “莫非所有这些旧神都被供奉在此处？”神庙遗迹是阶梯式地形，他们是从下往上走，雷恩跟着侍从们转了一圈，走到了最上层的左侧。

    “遗址内的祭坛供奉的是有神职也有神格的主神，那些只有神职没有神格的次等神、侍从神，大部分凡人怕是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又哪来的神像呢。”伊森微笑道。

    “那刚才从下面过来的时候，我看到石塔的塔台旁还有一些面目模糊不清、都没我小腿高的偶像是什么？”雷恩指了指台阶下方不起眼的几处石台。

    “那些是后来人雕刻的圣徒像，神教信仰还兴盛的时候，信徒们会雕刻圣徒的小像摆在神像旁一起祭拜，据说有名的圣徒做成的偶像是一种吸引香火的手段，毕竟神明离凡人太遥远了，可圣徒的故事却是每个当地人耳熟能详的传说。”

    “那光明神呢？”雷恩左右环视，“他在东洋大陆是外来的神明吧，也能在这里有庙有像吗？我们北洋大陆供奉的也只是一个象征物而已。”现代社会的发展早已把神教信仰挤到了角落里，雷恩只在参观博物馆时听闻过几个作为展览品背景故事的神话传说。

    “在这里呢。”诺亚站在一座石塔旁向雷恩招手。这些赤红砖石搭建的石塔四面都是只能容纳半个脚掌的陡峭台阶，祭坛上供奉的神像早已斑驳褪色，只能看出是一尊黑色的坐像，盘腿端坐在莲花台上的神明似乎不止一条手臂，但大部分都折断了，只剩两条在胸前做合十状。雷恩跟着侍从们绕到神像背后，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光辉十字架，但很难说是原本就有的，还是后面刻上去的。

    “有人来了，应该是来接我们的。”伊森边说着边转身往下看去，只见一队身高马大的修罗族使者抬着轿子正从山下而来，队形整齐，步伐敏捷如履平地，一人在前引路，有两人抬轿，另有两人在后护卫。这五人全是健壮的成年男性，他们肤色黝黑，像是刚从煤矿里爬出来似的，在寒冷的山区里却个个光头赤膊，耳朵鼻子上都挂着亮闪闪的金环，脖子上更是金项链金项环戴了好几层，胳膊上也绕着金钏手镯，胸前还穿了乳环，在佩戴了如此之多的金饰后，这些彪形大汉的下半身仅着朴素的及膝短裤和牛皮短靴，一看就很不好惹。

    “是祭司大人吗？”打头的领队以四大陆的通用语问候道。这个修罗族人居然有四只手，每只手上都戴了两三枚金戒指，雷恩没忍住看了好几眼。

    “耶摩罗，今年又是你来啊。”伊森熟稔地上前和对方招呼道，又示意诺亚把雷恩扶过来，“这是刚上任不久的光明祭司伊里斯大人。”

    “明王殿下选的祭司真美。”

    “明王殿下艳福不浅啊。”

    “不愧是明王殿下，哈哈哈哈……”

    队伍中的人都大声对雷恩评头论足，不过语气里倒没有什么恶意，尽管他们讲的是方言，雷恩却很敏锐地察觉到他们调侃的对象与其说是自己，不如说是光明神。

    “快点走吧，雪越下越大了。”伊森打断使者们的谈笑，他搓了搓手指，只见雪花已经微微发黑了，“我刚看了一眼，可能过不久火山又要喷发。”

    雷恩被诺亚扶上使者们抬来的软轿，轿子的四面都关上了百叶窗帘挡住飞雪，轿厢内的空间低矮，雷恩只能跪坐在里面，伊森和诺亚站在轿子的左右两旁，被称作耶摩罗的领队喊了一声号子，一行八人迅速往山下移动，在天幕彻底暗下来之前到达了位于山脚的修罗族部落领地。

    位于修罗族部落领地内真正能住人的光明神殿由砖石与混凝土打造，是一栋两进结构的现代庙宇，前院里有花园，种了一些常青的矮松，主殿有三层楼高，木制花窗，金顶红墙，虽然建筑风格不同，但和在北洋大陆时一样，雷恩和侍从们居住的地方只有他们三个能进入，其他人都在殿门外就恭敬地告辞了。

    进殿之后，正前方的祭坛上倒是和北洋大陆的礼拜堂一样供奉着纯金打造的光辉十字架，不过要小得多，大约只有半米高，十字架的周围呈正方形摆放着香薰烛，珐琅砖装饰的尖顶内墙以金红黑三色为主，拼成一些漂亮的几何图形。

    “来了啊。”

    雷恩在伊森的服侍下解开常服和头巾，正扶着诺亚的肩膀脱掉浸了雪的靴子，他听见声音一抬头，就见到一个修罗族人从祭坛后面绕过来。此人身长六尺有余，体格魁梧，肤若染墨，目似琉璃，一头鬼魅的白发被彩色丝带编成无数条细长辫拂在脑后，他没有戴那些零碎叮当的金饰，而是穿一件雷恩熟悉的白纱长袍，腰间围着一条由九股金线编织成的软鞭当做腰带，额前点着一枚金色图腾，细看之下，那枚图腾正是缩小了的光辉十字。

    “你、你是——”雷恩的一双琥珀色眼睛像猫咪似的瞪圆了，他指着的对方张大了嘴巴。

    “怎么，换了个化身就不认识我了？”

    “亚度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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