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者 (第3/3页)

糊的身型。对面的男人身材消瘦，却b吴朗还要高；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两块锈铁在互相摩擦。

    吴朗cH0U出手枪，打开保险，防卫X的半举起来。

    「……看来灯泡妹放了个有意思的人进来呢。」

    人影开始朝吴朗前进，他却听不见脚步声。细碎的金属敲击声传进耳内，像是绞盘带动铁链，在地上滑行拖曳。

    「我不打算离开。」吴朗看着人影穿过雾霭现身，终於开口：「也不会让你挡我的路。」

    然後他才看清眼前这人的样貌。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身高近一米九，四肢修长，全身皮肤发白溃烂，像是泡在海里的浮屍被拖上岸来。凡有关节之处的皮r0U皆已落尽，露出底下的机械构造。

    齿轮，大大小小的齿轮，半锈蚀半闪着油光，取代了骨骼关节。溃烂的皮r0U被绞进机械结构的间隙，机油和着稠血缓缓滴落。男子方才移动时所发出的声音，是出自从脚踝破出脚板的大颗齿轮，还有几条m0不清用处的锁链从腰际垂到地上。

    这回，吴朗一开始就认出对方原本是何人。一抹狰狞的微笑撕裂嘴角──神明在上，要是没认出来，他可不会原谅自己。

    「你要用那个来对付我？」男子的下巴朝吴朗手上的枪一指。

    「看情况，这对你有用吗？」

    「哈哈，所以才多带了那玩意？」男人的视线飘向猎刀，「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个啥？」

    「不知道，反正用来宰掉下面那家伙挺顺手的。」吴朗把手枪cHa回腰际，威吓X地用双手握住刀柄。

    「可怕哦，好像用Si来威胁我会有用一样。」

    「直接让我过去，不然我把你放倒再过去。对你来说结果不都一样？」

    「不想稍微聊一下？」即使全身烂成那样，男子面貌从容，看不出有一丝痛楚。

    「我的时间不多。」吴朗回答：「因为基隆城的时间也不多了。」

    「喀啦」一声，有什麽机关被启动的声音从男子T内传过来，只见他拧出一丝微笑，发出持续增强的机械运转声。吴朗顿时摆出架式，将感官专注至极限。

    「时间不多是一件好事，这代表人们往往会打破规矩，还以为这是正确的事情。」男子的头微微颤动，接着九十度往侧边一扭，两颗眼珠骨碌地上下飘移。「然後呢，就到我出场的时间啦。」

    「我坏了规矩？但你们的守夜人好像不这麽想？」

    「所以我才说嘛，灯泡妹这回可真放了个有意思的人进来。」

    语毕，男子将笑容鬼魅地撑到极限，全身关节也开始剧烈抖动。吴朗决定先发制人，猛一个将猎刀抡到肩头上就开始冲刺。整座陆桥彷佛都随着他的奔跑而晃动，吴朗越是靠近男子，就越感觉到晃动加剧。

    而这并不是错觉。

    吴朗凭藉事先建立出的空间认知，在相应位置重踩步伐，回身将猎刀劈砍出去。紮实的撞击感传回手里，猎刀砍进男子左臂的烂r0U，与下方的齿轮敲出火花来。

    「还挺带劲的啊！」

    男子半步都没动，仅凭臂力就将吴朗给挡下，脚底的齿轮同时开始转动，与地面磨擦生烟。吴朗暗叫不妙，在收刀的下一个瞬间腰部使力，将冷冽的刀尖对准男子横膈，一举刺出──但这一次却挥了个空。男子脚下的齿轮如同直排轮一般作用，他诡异的扭动着，被机械变造的身躯在陆桥上滑行舞动，同时恣意将关节扭至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

    吴朗吁出一口气，将猎刀摆在身侧，踏着沉稳的步伐与对方绕圈。关於这个人还有太多未知变数，不能在此刻被迷惑。如果要发动攻击，对方终究得接近，而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说啊，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成功吗？」男子用华丽的溜冰姿势旋转，停驻在十米开外。

    「如果你知道我的目的，不就该让我过去？」吴朗平静的回答，没有缓下脚步。

    「这不是我能决定，也不是灯泡妹应该决定的呀……规矩就是规矩，你得Si在这里。」男子俯下身姿，双腿伴着齿轮转动的声响岔开。「──至少，多Si几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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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几乎令吴朗无法反应的时间之内，男子从原地消失；视线再次捕捉到他的身影时，已经差点来不及举起猎刀格挡。两道冒着热烟的轨迹几近凭空出现，男子狞笑的面孔距离吴朗瞬间只剩半米。他砸下手刀，而光是接下这一击，就令吴朗全身颤动到骨髓深处。

    「哈哈，再来啊！」男子轮流以两脚为基点，旋转全身的关节，不断甩出重击。吴朗退居守势，专注於闪躲；惊险掠过面颊的拳头发出剧烈的机械运转声，挟带令人心生畏惧的风压。吴朗明白，即使是自己靠着当r0U盾混饭吃的R0UT，只消挨上一拳，非Si即残。

    但吴朗终究出现了失误。

    就在他把全副JiNg力放在闪躲怒涛般涌来的拳头时，男子一个冷不防的碎步探进他双脚之间，向外一g，制造出了致命的失衡──重拳灌进x膛，击碎肋骨；吴朗向後飞行，直到身子被卡进层叠结起的刺丝网内部。

    没有什麽万千念头闪过，也没有痛楚与不甘。吴朗到断气之前仍然紧握猎刀，脑中仅有一个念头不断盘旋。

    下次就会闪过；下次就会杀Si你。

    ──邢哲豪，反正你五年前就该Si。

    男子缓缓滑行b近，用他嵌进了两颗小齿轮的眼窝扫视自己造成的伤口。吴朗背部的皮r0U被刺丝网扎穿，无数支点将他离地固定，正好与男子双目齐平。眼前最後所见，是男子掌心冒出的齿轮正高速旋转着，y生生压进他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