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丢 (第1/1页)

    直到于墨关上门，沈瑜才在恍惚间回过神，几个月以来的神经行为都在脑海里放大、摊开，一件件尽是不可理喻。

    我到底要做什么？为了什么？想要什么……沈瑜突然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这一切的接近到底是想要个什么结果。

    就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喜欢的老师吗？支持作者做什么不行，他却暗中调查之后潜入老师的家，真是可怕。

    更可怕的是那颗欲念逐渐长大的心，它越来越失控，沈瑜觉得这个自己既陌生又危险。

    出于歉意，沈瑜做了一桌子菜才走，但想想每一次于墨惊慌失措的神情，苦涩仍是铺满整个胸腔。

    一个上午于墨都心神不宁，他觉得自己好怪，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幻想，总有不该有的悸动，甚至一次又一次做出过格的行为，难道是病情加重了吗……

    于墨给互助小组的咨询老师打了电话。

    “老师，我发现我好像喜欢男生。”于墨说。

    电话那头是一个明朗的声音：“哦？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不知道，”于墨回答，“我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举动，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其实我也弄不清楚这是不是取向的问题……”

    “例如呢？”电话那头问。

    “我可能有梦游的情况，我总是在睡着的时候对我的一位朋友做很过分的事，可是最近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醒着的时候也没有异常，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于墨颤颤回答。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兴奋：“感觉你的睡眠情况有变好。”

    “唔……还有另一个情况是，我在他旁边就很容易睡着，我感觉是睡得很好……”于墨停顿了一下，又说，“可就是每次睡醒都会发现，我对他有过一些很过分的举动。”

    “你的那位朋友他是什么想法呢？”电话那头问。

    “他……”于墨想了一下，心里乱成麻，说，“他应该是不喜欢的，但可能不好意思直说……”

    没等对方答话，于墨又接着说：“他说他不喜欢男的，可能会觉得很恶心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数秒，说：“我觉得呢，要不试试顺其自然地相处一下，可以跟这位朋友聊一下你的情况，你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但至少身体在他旁边应该是一个很放松的状态，我觉得他可以对你有一些良性的帮助。”

    “跟他坦白，会不会把他吓走呀？”于墨内心充满了忐忑。

    “听上去你说的事情不止发生一次了，他也没有躲开你呀，如果他是介意的，你跟他谈一谈或者也会得到谅解呢？如果他就是介意，你不说但你也控制不了你自己，也还是会把他吓走的。”电话那头说。

    “啊……”这话说得于墨脸一红，但似乎确实很有道理。

    “老师，那我是喜欢他吗？”于墨问。

    “不一定，你先跟他处处嘛，什么都不确定呢，你想那么多干嘛，相处一下就知道了呀。”

    不愧是老师，一针见血的。于墨回到家时沈瑜早就走了，于墨叹气呢喃：“想那么多干嘛，人已经被吓走啦……”

    于墨蜷在玄关，有些后悔这么多次相遇都没留一个电话，想死的情绪又蔓延开来。

    空气中淡淡的饭香把于墨从坏情绪中拉出，他踢掉了鞋光着脚就探进屋里，失望于人确实不在，但餐桌上码放整齐的两菜一汤让他眼前一亮。

    回想起前一晚沈瑜忙活半天他却一口没吃的炸酱面，于墨歉意拉满，他赶紧坐下拿起筷子。

    米饭是用小砂锅焖的，底下带着薄薄一层淡黄色锅巴，酥脆松香。只是普通的还是凉掉的白米饭，于墨竟有种第一次吃到了纯粹的稻香的感动，米粒颗颗分明，嚼在齿间软硬适中。

    一天的疲惫被一口米饭治愈到，但于墨笑得像是哭了。

    狗丢了，小狗意识到做错了事情不敢回家。

    沈瑜仍是坚信自己是个异性恋，只是没开过荤的身体过于敏感，而于墨又有一点像女孩子，短时错乱罢了。

    他跑到殷夕随男朋友的酒吧里待了整整一天，跟‘夕随云杉’一样，那是一家情色浓厚的吧，不同的是这家是异性向。

    曼妙身姿环绕眼前，沈瑜内心却毫无波澜。

    杨云杉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他将店里的头牌和几个聪明的都叫去陪沈瑜，小jiejie们风趣可人，沈瑜聊得很开心，似是找到了一点点感觉。

    但好像怎么都没有那种本能想靠近的冲动，沈瑜甚至刻意靠到小jiejie的身上，不对，不舒服也不想要，他又触电一般坐直了身体逃离。

    沈瑜踱到杨云杉的办公室坐下，眉心轻皱，问：“杨哥，您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杨云杉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回答：“怎么？你突然开窍了？”

    “您说，会不会是因为有些男的长得有点像女孩而产生的错觉？”沈瑜又问。

    “有可能的，你也有可能是双呀。”杨云杉说。

    沈瑜陷入了沉思，喃喃道：“他好像又没有那么漂亮……”

    杨云杉低头笑笑说：“小沈少爷身边会缺漂亮的人吗？”

    沈瑜没答话，杨云杉继续说：“但你现今只觉得他好看。”

    被说中的沈瑜眉头一紧，说：“您怎么知道的？”

    “很难猜吗？你全写在脸上了。”杨云杉说。

    沈瑜表情踌躇，说：“如果，他不喜欢同性呢？”

    “直男呀，”杨云杉靠在椅子上思索了数秒，说，“要不你先去试试，就算人本就是喜欢同性你也未必就肯定能得到手，纠结那么多做什么。”

    “我怕连朋友也做不了了……”沈瑜嘀咕。

    杨云杉摇摇头说：“你现在这样就能做朋友？你看看你自己那什么都装不住的样子，他难道看不出来？”

    他看得出来？那他如果什么都猜到了……沈瑜忧心忡忡地说：“我对他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在他睡着的时候。”

    杨云杉玩味地挑眉，说：“小沈少爷玩得可真大。”

    “我怕……”沈瑜欲言又止。

    “你怕进局子？”杨云杉一张冷脸透出一丝吃瓜的意味。

    “我不怕进局子，我怕他讨厌我。”沈瑜面露忧愁。

    “还挺认真，”杨云杉说，“劝你一句，别碰直男，会受伤的。”

    沈瑜瞬间xiele气，但没一会儿就认真起来，问：“直男该怎么追？”

    杨云杉垂眼看他，勾勾嘴角说：“小少爷没得手吗？你还能不知道怎么追？”

    沈瑜脸一红，杨云杉只觉有趣，低叹：“诡计多端的1呀。”

    “什……什么1……”沈瑜迷茫抬头。

    杨云杉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难道你能是0？”

    沈瑜一脸懵懂，他是真的不懂，“0又是什么？”

    杨云杉眯眼看他，摇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