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慌不择路 (第2/2页)

墙壁──病患们堆挤在墙根，喉间滚动着嘶吼声、伸长了手试图构着两人，昭凝拉着苏茗诠大步後退，少年x口剧烈起伏着：「他们......呼......他们上不来？」

    「对啊，梦境的生物受限於梦境世界的法则，你不知道？」

    「我没......试过。」两人丢下已无用武之处的面具，苏茗诠抹了把额前的汗，撑着膝盖平复呼x1，只是一旁的昭凝又开始拉扯他的手臂，苏茗诠疲倦得开始自暴自弃：「有什麽事能等我喘完再说吗？」

    「不行，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昭凝急促地说着、等不及少年自己抬起头，青年伸手扳过他的下颚对准「墙壁」的高处──鸟嘴医生的背後、一对蝙蝠般的膜翼破开了医师袍，巨大的拍击声随着振翅划过了空气传来，随之响起的「咕咕」鸣声似乎还与整个空间开始共鸣，两人脚下踏着的墙面也隐隐震动了起来。

    从未入过一个堪b马拉松竞赛的梦，苏茗诠手心冒着汗，吁了口气：「我觉得白费力气偷面具的我们就像两个智障一样。」

    「我怎麽知道会半路杀出一只鸟啊！」昭凝喊冤，推搡着苏茗诠往散溢出蒙蒙微光的窗口跑去。

    那头展翼腾空的鸟嘴医生向着两人俯冲而来，昭凝将苏茗诠推向前方、自己在後头以水枪作掩护；苏茗诠埋头奔跑、一个滑步到了窗口旁，才发现眼下是一道看似......气密窗的事物。

    「好不搭嘎啊，这东西。」一扇如此生活化、现代化的窗户出现在这风格神秘的病院里，苏茗诠不由自主地评论了句。

    「现在是欣赏装潢的好时机吗！」昭凝连嗓音都跑调了，蹲到苏茗诠身前便立刻回身、将枪口对准了空中快速移动的黑影；苏茗诠一抬头，鸟嘴医生恰好挟着劲风、以骇人之势冲向墙面，预想的惨烈撞击却没有发生，一双巨大、锋利的鸟爪穿过医师袍、稳稳地架上墙面，卸下了惊人的冲击力道。

    「我我我觉得你动作快点，这家伙很不好惹的样子。」昭凝结巴着说道，在鸟爪扣住墙面往两人靠近时开了两枪，火焰沾上那双鸟爪烧灼出了丝丝白烟和难闻的焦臭味，却不如先前的拘牲般轻易地化为灰烬，尽管多少牵制住了医生的动作，两方的距离却也在令人心惊的速度中缩短。

    在地面上看着像一道小窗口的气密窗、实则大得能容纳起码一辆卡车通过，苏茗诠难以想像这样的窗口是设计来让什麽物T使用，眼下只来回跑动着将上下两头的锁头解开，吃力地招呼持枪戒备的青年帮把手：「这窗太重、帮个忙！」

    昭凝闻声回过头，迅速绕到苏茗诠对头、腾出一只手抓住窗框，两人合力掀起了其中半面窗；霎时间灰蒙的窗户後头泄出了盛亮的光线，苏茗诠探头一看，只见窗户後方架着道铁栏杆，往旁延伸到不知何处。

    「没时间了，快下去！」昭凝又举枪对准了鸟嘴医生，枪枪JiNg准地击中铅灰sE的鸟爪；苏茗诠撑着窗框向下一跳，落在铁栏杆上还未站定却猛地往左侧倒去──他晕头转向地起身查看，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一道钉入墙面、疑似维修走道的地方，两人在窗外看见的正是走道的扶手；再往走道外侧看去，一棵参天巨木顿时映入眼帘。

    「巨木区？」他向身後刚跳进走道的昭凝问道，青年也向下探头，只在地面观望过的巨大树木此刻以树顶的样貌展露在两人脚下，昭凝点点头，脸sE也不太好看：「哪里不好，偏偏通往这里。」

    被一只怪鸟穷追不舍，这下又进了对方的大本营，苏茗诠眯细了眼、抱起手臂：「我有不好的预感，像今天会下大雷雨的那种预感。」

    「希望你不是乌鸦嘴。这里这麽高，很有可能会连接到穹顶。」虽然只将窗拉开了个足够两人进入的缝，但以防外头的鸟嘴医生随时从窗口进入，两人立刻沿着走道向光线最亮的位置跑去。

    两人也不打算收敛脚步声，下方沉眠的医生们醒来只是早晚的事，当下最紧要的是尽快找到出路。

    「你的水枪对医生没用？」巨木区光是围墙的范围便足以容纳一座足球场，两人往亮处行进的同时，为了安全考量、苏茗诠打算多了解一番两人的武力配置。

    跑在前头的昭凝侧过头分给了他一些目光，简洁地解释道：「效果肯定是有的，只是杀伤力的问题。低等拘牲基本上都能一枪解决，甚至一枪两个，但鸟嘴这样的就不保证能有效率地了结。」

    说话间，两人已逐渐进入了树冠的范围，触手可及的枝叶包围在走道周围，仔细看去似乎还能瞥见几名医生的身影。两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甚至屏住了呼x1，即使几分钟前都还不在意自己的脚步声是否太过吵杂，但当危险就在触手可及之处，两人依然秉持谨慎为上的JiNg神。

    闻过便难以忘怀的气味又灌进鼻腔，苏茗诠勉强忍住阵阵yu呕，快步跟上前方的昭凝。

    正当放眼望去、树冠所覆盖的范围只剩一半就能通过，早已被两人抛在脑後的气密窗那头却猝不及防地响起阵阵如海啸般震耳yu聋的「咕咕」叫声；苏茗诠感到脑内一阵钝痛，扒着栏杆几乎坐倒，在腐臭味和噪音中勉强睁开眼，就见枝叶间引起了某种不祥的SaO动。

    面前伸来一只宽大的手，他捂住一边耳朵、让昭凝将他一把拉起，抬头便看见昭凝满面的无奈：「你的预感可真灵验，小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