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ery──雨雾之国：偷柴贼7 (第1/1页)

    好好看着你手中的石块，它跟天上闪烁的星辰，或许是一样的东西。

    ──《纹之书》?〈初说〉

    隔天他们准时到了宁家。进门时，卡l萨老师已经坐在里头了。在场唯一初次见面的密斯特，忍不住先打量了一下这名老者。白发外加一袭雪白金边的袍子，让他第一眼就予人洁白的印象，也使得金sE的项链十分引人注目。项链样式简单，仅仅是两个金sE的同心圆。

    密斯特见过那种项链，事实上，在他四处游历的一生中颇常见到。泽奥教的象徵：晨光之眼。照这样看来，瑞因和宁口中的老师指的应该不是教师，而是神职者的尊称吧。

    「老师。」进门见了卡l萨老师，瑞因立刻上前微微鞠躬，显得十分拘谨，整个人僵y到令密斯特觉得有点好笑。而卡l萨老师则微笑点头致意，并把「晨光之眼」的项链在自己额上轻点了一下，表达祝福。

    这整个人的存在就令人很平静呢。密斯特想。

    「卡l萨老师，宁的母亲……」瑞因焦急地开口，而卡l萨老师缓慢地吁了口气，近乎叹息。单单这麽一口气，就使得现场的空气都沉重起来。

    「我知道……雾疾向来是越拖会越麻烦的，宁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我能帮忙的，也只是替她进行一些祈祷仪式，希望法尔娜nV神与拿l斯天神会祝福她。」

    卡l萨老师说完，现场便陷入沉默。密斯特对於这样的气氛，以及待会要进行的祈祷仪式都没什麽兴趣──相同的仪式他看过不少次了──见时机应该没什麽不妥，便对坐在客厅一角，脸sE有些苍白的宁开口：

    「宁，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你的左手呢？」

    会这麽问，自然是因为昨天在森林时，在雾中依稀看见宁左手招手的动作。而他这麽一问，瑞因显得困惑，宁和卡l萨老师则显得意外。

    宁犹豫了片刻，最後还是对他们摊开左手。在手掌偏下方的位置，有个绿sE的、斑驳潦草但似乎是花朵图案的东西。根据角度的不同，那图案似乎还微微反S出微光。

    「这什麽啊？」瑞因疑问之余，音调不自觉提高了起来，使得宁几乎吓得把手缩回。

    「看上去是蜡笔画的，不过……」密斯特说着，露出一种像是小孩子猜中谜语时，那种会心的微笑：

    「看起来有碎片在里面，对吗？」

    闻言，瑞因顿了顿，然後才意识到他说的「碎片」是指什麽。那基本上是在绝大部分宗教的创世传说，都会提到的存在。他所信的泽奥教也不例外。

    泽奥教的创世传说，简单而言是这样的：

    最初的万物无形，像是透明的石块。法尔娜nV神手持着长剑，将石块劈砍成为圆盘型，便是世界的形状。而其余被砍下的部分，则雕琢成山、雕琢成水、雕琢成日月、土壤以及所有一切。拿l斯天神在世界中央，手持权杖统摄一切，使世界不致分崩离析。法尔娜nV神在世界之外，用长剑把剩下的石块击碎。粉碎的石块散在天上，就成了星辰，落在地上，就成了「碎片」。

    关於「碎片」，从古至今，在世界各地都有不少纪录与论述，不过相较世界的广阔、历史的漫长，还是算罕见了。对於「碎片」究竟是什麽，也始终难有定论。

    不过绝大多数，对「碎片」抱持着研究热忱的人，都是这麽说的：

    「碎片」是在世界创造之前便存在的，可以幻化成一切的物质。

    「所以能那样C控瑞因的柴，应该是因为碎片的关系吧？」密斯特微笑问道。

    宁点了点头，并简单叙述了自己小时候，跟着一群朋友在镇外的森林玩，在草丛间捡到一支绿sE的蜡笔，就在左手上随手画了个图案，却发现那图案从此怎麽也抹不掉。再後来，她又发现自己可以这样，C纵失去生命的植物。

    「我当时有点害怕，就去找了卡l萨老师，才知道这是碎片的缘故。」宁的叙述大致到此告终。

    「碎片居然还会变成一支笔啊，我倒是从来没听过呢。」密斯特笑着说道，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的样子：「那麽，後来那支蜡笔呢？」

    「被我收起来了，」一旁的卡l萨老师接过话：「先不说碎片是否就如传说中那样，总之是难以控制的东西，还是放到教会保管b较安全一些。」

    密斯特点了点头，说了句这样也好。在场大概只有瑞因听得出那语气中的可惜意味。

    下午一点，卡l萨老师十分准时地进到宁的母亲的房间，进行祝祷。宁和瑞因把银制的「晨光之眼」握在手里，双手合十，配合着卡l萨老师念诵祷词。并非教徒的密斯特没有项链，却还是相当合群地专注祈祷。祝祷过程中，宁的母亲一直像是介於清醒和昏迷之间，眼睑不住轻微震颤。直到整个仪式结束，宁的母亲才稍微撑开双眼，目光艰难地移到宁身上。

    「宁……」宁的母亲开口，听来彷佛在水中说话一样，声音充满泡沫与波纹的感觉，这让从未见过雾疾的密斯特有些讶异：「热水……好冷……」

    「好，mama你等一下。」宁立刻回应，语气似乎是强行装出的平稳。接着立刻走出房间准备热水。提着水壶回来时，宁的双眼都是红的，却还是稳着双手，把杯中的热水一点点送进母亲口中。这时卡l萨老师拍了拍瑞因和密斯特，示意他们离开房间，留给这对母nV一些空间。

    「你们都看见了……恶化到会出现雾嗓，通常已经有点困难了，祈祷当母亲离开时，法尔娜nV神会赐给这个nV孩承受的力量。」回到客厅，卡l萨老师不无悲悯地说着，又将「晨光之眼」举至额间祈福，而後便准备告辞。

    「卡l萨老师。」一个声音喊了他，却是密斯特：「不好意思，想请问您之後还会再来这里吗？」

    对卡l萨老师而言，密斯特不外乎是个陌生人，会被突然搭话着实有些令他意外，不过还是在离开前回答：「我每三天会来祝祷一次。」

    「好的。」密斯特微笑着点头。这次的笑容没有人能看懂，不过也无所谓：「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