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页)

    敝姓陈，是一个大学生。现在正坐在巷子里一间招牌上仅写着「热可可」的咖啡厅。取名「热可可」想必是对自家的巧克力饮品颇有自信，但空有自信一定是不足的。这点可以从现在YAnyAn西下，本该是热门时段的咖啡厅，却只招待我一组顾客来简述。不过我也不打算以偏概全。判断咖啡厅优劣的根据除了餐点外，店家营造的气氛如何也不容小觑。「热可可」店里装潢再朴实不过，木系的设计加上微弱h光、白墙上的旧照片、摆放在角落的绿sE植栽、法文被哼唱在轻爵士音乐里。总之一般咖啡厅该有的要素「热可可」都没有缺少。虽然目前为止看似普通——甚至可说是普通以下，但店里其中的一扇对外窗却不知何故地深得我心。不是大片的玻璃落地窗，而是坎在一面无趣白墙上的四方形的小窗子，座落在我面向着的左侧。这不太起眼的窗子是扇不能开启的固定窗，窗框是由深sE木头组成并稍稍突出墙面，堆积了一些灰尘在上头，玻璃的部分也不是特别乾净。好单调的一扇窗在好单调的一面白墙上。小得采不了光还不能打开来通风，简直一无是处。退一百步来说当作装饰也是过於乏味，我这麽想。但是呢，我好喜欢这扇窗子。若不论餐点好坏，我觉得这是间值得再访的咖啡厅。

    「抱歉，我迟到了。」

    难得被推开的店门送进的是一名神采英挺的男子。身穿明亮合身的上衣搭配淡蓝的水洗牛仔K，梳着一颗小油头整T乾净俐落。经历修饰过的身材能看出平时在外表下了不少功夫。他是跟我修同一堂课的同学，关系仅此於对方偶尔单方面的搭话，除去这次为了完成明天就得缴交的报告，过去从未在校外见过面。理论上他没有找上我同组的理由，所以推测他八成是个烂好人。名字吗？我依稀记得姓林。

    「你该不会是准时到的吧？」

    林同学所指的准时，大约是在一小时前。

    「差不多，我提早了十分钟。」

    「真的对不起。」

    「没什麽，别在意。」

    「对了，我找来的打手到了吗？」林同学环顾四周，在视线到达角落的座位时停了下来，「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经林同学这麽一讲，我才偶然注意到在店内角落的那位nV子。原来店里不只有我一个客人。她彷佛已经在那里好一阵子了，应该是在我之前进来的，刚才却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我打了冷颤一阵。大概是我看着那扇窗子太痴迷了。nV子听到林同学的呼唤後起身，走向我们所在的地方。

    nV子发长及肩，一丝丝直发看起来相当柔顺，h昏时候的yAn光透过玻璃窗照S在那乌黑上，却不见一点光线的反S。她稍微将浏海拨到耳後，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脸。白皙的肌肤带着一抹腼腆的红润。在这个距离下仍看得见她的长睫毛，伴舞着像是漩涡般深遂的眼睛，像是凝聚了星空里的黑暗，那一定捉m0不透。她穿着深sE系的吊带洋装，上头点缀用的蕾丝为整T增添不少层次感。洋装让她纤细的腰身能被清楚地观察，那像是春天里的杨柳一般，一小阵微风都会使其飘曳。肩带无法遮挡的令人为之一振的肩膀在她缓缓前行的时候含蓄地运动着。被裙摆遮住的双腿若隐若现，那像是不曾受到yAn光触碰的双腿。她走到林同学旁後站定停了下来。站在林同学身边她显得格外娇小。

    「她叫张明，跟我们修同一门课。」

    「你好。」

    「你好。」

    我没有多做自我介绍，也许林同学帮我做过了。

    「总之人多好办事，我看她没分到组别，就把她加进来了。」

    若要以一首曲子形容张明，我想以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最为合适。要解释缘由的话我认为有些多余了，音乐的喜好无疑都是见仁见智。林同学大概老早就看上她了，一直在旁虎视眈眈，连我都知晓他是风流得出名。

    没有什麽共同话题，在他们俩点完各自的饮料後，我们便开始制作那拖延到截止日前一天始开工的报告。由於事先在家整理过报告的内容，我很快就进入状态，张明看上去思绪也挺有条理，唯独林同学彷佛在神游，对於手中那杯「粉sE草莓那提」具有更大的兴趣及优先X。张明与我都对此不以为意。

    渐渐地晚霞从天上消失，「热可可」相继招揽了几组客人，但店内依旧空荡，我的马克杯也早已见底。从几分钟前开始我们停止交谈，忙於制作各自的部分，林同学的意识在半小时前就消失於世界上了。以取得nVX欢心为前提的林同学，在这次的考核中成绩应该不甚理想。我悄悄将目光从眼前的电脑萤幕移动到坐在正前方的她，在空旷咖啡厅里视线所及的她。张明眼睛紧盯着电脑萤幕，室内的微风轻抚她的秀发，它们就这样伴随着空气流动。吊扇旋转产生的Y影在她脸上游移。如果这个画面的长宽b是二点三五b一，我会以为自己正面对着电影院的大萤幕，观看一场在终场戏前可能会让人落泪的电影。

    「我说啊，你g嘛一直看着我。」

    张明话破了沈默。也许她的眼睛并没有紧盯着电脑萤幕。

    「你注意到了吗？」我故作镇定出声回应。

    「当然，看了那麽久。」

    「所以你也是一直盯着我瞧。」

    「余光呀，余光。」

    我沈默不语。也许我有些不服气。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张明说。

    「我姓陈。」我简答。

    张明一副还在等我讲完话的样子，殊不知我语毕了。

    「好吧，陈同学。」她做了妥协後说：「那陈同学为什麽要盯着我看呢？」

    「电脑看久了伤眼，总得看些东西养养眼。」

    一般我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但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傻劲，我脱口而出。透过自己的耳朵听到从自己口中发出的这句话的刹那，後悔莫及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

    你这是XSaO扰噢，她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赶紧道歉，「我不是有意造成你的不适。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无知。」说着我低下了头。

    一阵沈默之後，张明先是面无表情地看向我，接着一脸错愕地说：

    「我这只是玩笑话罢了。你那个道歉是认真的吗？那也太有意思了。」

    我看着nV子，没有做出回应。

    「是认真的啊？」

    张明先是噗哧一笑，看了面红耳热的我一眼，紧接着像是被开启了某种开关，张大她樱桃小嘴，发出声使劲地笑着。她丝毫没有想修饰自己笑颜的意愿。看着夺匡而出的眼泪，与稍早文静可人的形象实在无法联想。虽说是大相径庭，其实也只是我擅自加诸於她身上的想像。

    「才不是，我也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尝试为自己做的辩护为时已晚。

    「这样啊。我们完全不了解彼此呢。」

    大概是被喧闹声吵到了，林同学从趴着的桌上抬起头，睡眼惺忪地打探面前的两人，猜想自己也许错过了什麽。林同学低头看了看表，并询问我们一同共进晚餐的意愿。从开始制作报告到现在过了近两个钟头，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饥饿。但我仍婉拒了林同学的邀约。用餐我倾向一个人，可说是习惯，亦可说是来自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