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1/2页)

    一如往常的教室里教授在讲台上平稳地念着书本上的内容，因为室内过於空旷，偶尔能听到阵阵回音。点点雨滴落在窗台上试图争取课堂的发言权，却被大部分的人忽视。已经习惯和雨水相伴的几天，我挂在座位旁的摺伞规律地滴着水，与钟上的指针一起等待下课铃响起。没有要打工的话，放学後我会直接回住处。那里离学校是走路二十分钟能到的距离，一般我会走路回去。

    也许我崇尚这样规律的生活，就算会有惊喜也是非黑即白。为了达到平衡，所有的事物终究得回到原点。在天上尽情飞翔的苍鹰，挥舞双翼似无拘束，终究得回到陆地上寻找维持生命的谷穗，只有陆地才能给予他们继续飞翔的动力。鸿鹄之志最终也得像落叶一般归根。我一向不去否定自己所拥有的，对他人的也不多加以肯定。就算如同井底之蛙，我仍全心珍惜狭隘视线里的天空的湛蓝。因为我清楚知道大海终将把我淹没。但现在我却想自己对於时间的利用或许有些奢侈。像是我囊括了世上所有的财富，却仍然执着在便当店点着最廉价的菜sE。我大概不是没有想过去尝试别种口味或去更高价的餐厅，只是深怕着当说出不曾出口的字眼，更甚是踏出那扇充斥油W的未经擦拭的玻璃门。专属我的世界会崩解，化成有棱有角的碎片散落一地。在各种意义上这不是坏事，纯粹令我冷汗直流。不知我从何时起多出这样的想法，对我的人格而言好像太过於乐观积极了。总之我想今天我不会走路回去。我依旧想走点路，但我还不想回去。我走到一个从未经过的车站，跃上一班未曾搭过的巴士。或许当时的张明也是用这样的心情跟我上了同一班车。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从何而来。

    下班时间的巴士挤满乘客，我只能勉强在车门边找到立足点。车上充满雨天的Sh气，人们脸上写着整天下来的洗礼和疲惫，身T随着相同的方向摇曳。有某个地方正等着他们回去，每个人都一样，而我正远离属於我的那个地方。心里隐约地不安，能够鲜明地感受到心脏在跳动。巴士开过水洼向外溅起水花，车身也因此大力一震。长久以来，我头一次想起自己活着。我现在在哪里？我的目的地在哪？像被风吹着的蒲公英飞散在半空中，这种忐忑持续着。巴士愈接近市中心，在灯火通明的一处停下，大批的乘客朝往我所在车门的方向涌来，我便随着一同下车。真要说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有什麽契机，答案还真是廉价，我这麽想。

    夜晚里下着雨的明亮城市是我不常接触的风景，人们身处在伞底下的黑暗中步步前行。漫漫路过一侧明亮的店家将我在地面上的影子逐渐拉长，不断消失又不停浮现。脚底下的人影被快速来往我身边的归客踩踏着却不曾出声抱怨，唯有鞋跟撞击地板的沈重的躁动。我的心脏从身T内侧大力撞击我的x膛，但这并未让我感到不适。是有些不习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晃不是我常理会做的事。一般人都是这副德X——也有可能只有我而已——不带目的的事情绝不会去做。例如进食是为了达成得到饱足感的目的，又或是单纯的口腹之慾。但慾望与目的好像也拖离不了关系。不会有正常人为了进食而进食吧。总之我现在是有目的X的在街上闲晃，我这样说服自己。

    说来好笑，穿着普通极的素sE短袖上衣搭配高中时用来充当制服K的黑sE长K的我，最排斥的休闲活动就是逛街。我某方面无法理解大部分人们将逛街归类於休闲的活动这件事。我觉得逛街是介於彷佛有什麽目的但又毫无目的灰sE地带，这麽地优柔寡断。然而路过一间一间店家对着大片落地窗内的商品眉来眼去却没有进一步作为，我这样怎麽看都像是在逛街。不对，我现在是有目的X的在街上闲晃。只是还在寻觅其中深刻的目的。绝不是逛街这样暧昧的行为。眼前两名穿着高中制服的nV生背对我边前进边交谈，她们不是来自附近的高中——会知道是因为我在补习班打工，所以我想大概是放学後相约到此一游。其中留着鲍伯头的一位将手指向某间服饰大厂的专门店里头的模特并发出微微的高频，她们两人便二话不说同时走进店里。好似那声海豚音一般的尖叫也拥有海豚音的功能。总之这才是逛街该有的形式。而我，穿着素sE的短袖上衣和高中时用来充当制服K的黑sE长K。独自在雨天的街道走着。一名躺在浸Sh的纸板上的老游民在喧闹城市里璀璨的招牌下安静睡着了。

    我持续走着。背对回家的方向不断地走着。其实在这个时候我的双脚开始感到劳累，疲倦的身T简直像是要逐渐融化。看不清终点的路程感觉上遥远得无可奈何。我有想过要停下来休息，就那样停下来站在路边休息。我没有打算找张椅子坐下。因为我知道一旦坐下我就再也不会站起来了。不过当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