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身为粉丝的专业，他还是有的(4) (第1/1页)

    恰在这时，旁边的线上点餐机「哔哔」几声，一张订单如长蛇般从机口吐出，画破这沉默的观察。李寅辰顺势逃离柜台，手指利落地撕下点餐单，眼底浮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口气。

    他转身，朝着用餐区走去。

    纪新璿今天特意改了装。用了深一号的粉底sE，特地在眼下打出明显的Y影，让整张脸看起来疲倦、灰败、毫无记忆点。

    所以当他看见李寅辰朝自己走来，心里居然冒出一丝惊讶。他看向李寅辰朝自己迈进的脚步，讶异对方居然没有认出他。

    是没认出？还是不想认出？如果是真Ai的粉丝，应该不至於认不出他来吧？

    「您好，跟您确认一下今天的餐点。」李寅辰将点餐单夹在桌边的皮革板夹，覆述：「今天您点了青酱牡蛎义大利面，云朵N盖鲜N绿??」

    纪新璿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然後，他明白了。

    李寅辰的瞳孔始终微微向下压着。表面上看来他对着客人，实际上，眼神压得太低，焦点落在地面，根本没看清脸。

    「餐点都正确吗？」李寅辰的微笑专业，令人心动。

    纪新璿轻笑，眉宇彷佛飘起一丝戏谑。

    他怎麽会不知道──李寅辰，也在装。

    「对，都正确。」他说，语气轻柔如雾，却藏了一把刀在雾後。

    闻声，李寅辰放回皮革板夹的手猛地一顿，愕然抬头，与纪新璿含笑的眼对上。

    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像被点燃了似的，猛然亮起光彩，熠熠生辉，藏着说不出的惊喜与震动。

    「你??嗯？」他的语气像是被卡住的音符，维持短暂的失语，随即迅速低头，重新查看板夹上的餐点。

    「我帮你换白酱好不好？青酱有蒜头，我记得你很讨厌蒜味。」

    没有寒暄，没有震惊的欢呼。

    即便喜悦几乎要满溢出来，李寅辰依旧拚命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只以实用X的提议代替激动的情绪。

    纪新璿一愣，皱眉否认：「我没有讨厌。」

    「有啦。」李寅辰扬起一抹几乎无法抑制的得意，「上次在ingFood的时候，你咬到那个空心菜里的蒜头，虽然马上吐掉了，但你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ingFood是纪新璿少数参加的餐饮综艺，会由来宾们互相烹调菜肴，大家围成一桌如同家人般，一边吃着家常菜，一边相互聊天，说起当日主题相关的话题。

    纪新璿因为档期排不开，所以只录过一集──平时他吃饭也都是由公司内部餐厅调配的健康餐，几乎很少出现辛香料。

    李寅辰那种小心翼翼又窃喜的语气，就像是捡到谁遗忘的秘密小石头，捧在手心把玩许久，终於能骄傲地展示出来。

    纪新璿无奈，见他一脸「你不能骗我我记得超清楚」的模样，只得认输：「换吧换吧。奇怪了，我不是顾客吗？」

    李寅辰留意周遭，左右环视一圈，确认附近没有人注意，才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你看起来是在休假，那我就不能让你受到委屈了。」

    这句话像雨滴落入水面，轻轻打破纪新璿原本紧绷的心弦。

    那一刻，他的鼻尖飘进李寅辰身上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味道──乾净、温暖，像是yAn光穿过晾衣绳时拂过白衬衫留下的气息。

    他甚至有些恍惚，这是他不曾有过的悸动。若说前几次的相遇，是李寅辰掷地无声的涟漪沉入海里。

    那麽这次，便是他再次温柔的敲开纪新璿的心扉，克制又小心谨慎的在纪新璿心口处如猫般缓缓地挠了一下。

    不痛不痒，却能让纪新璿有所反应。

    之後的李寅辰明显变得欢脱起来，时不时就跑去SOP机台点几下，然後端上额外的小甜点。有时是招待的低脂千层蛋糕，有时是新推出的茉香N昔碎碎冰shot杯。

    「我没有点这些。」纪新璿失笑，对上李寅辰那双水汪汪、藏不住期待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眼看着李寅辰喜滋滋地转身回柜台，自己都没察觉，嘴角已悄悄扬起一抹浅笑。

    更没留意到那个曾对李寅辰动手动脚的同事，正站在出餐口，用一种锐利到几乎可以割伤人的目光，盯着他们。

    纪新璿待在长久咖啡厅一整日皆为察觉到奇怪的人事物，可惜什麽都没发生，空气中流泻几分怪异，彷佛嫌犯悄然隐身养JiNg蓄锐，等待下一次的出击。

    太诡异了。

    纪新璿抿唇，脑袋飞快运转思忖，绝对有哪里是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但是??是哪里？

    接连几日，纪新璿几乎是长久咖啡厅一营业就会坐在里头报到，前几天刚好都有遇到早班的李寅辰，而後面几天李寅辰似乎是值晚班，所以都是接近下午茶时间才进来。

    李寅辰曾经说过不会随意打扰到纪新璿，而他说到做到。唯有换上制服的那瞬起，他成为咖啡厅店员，才会靠近纪新璿，为他点餐、服务他，偷偷刷自己的员工证买店内销量最好的小蛋糕给他；而下班打卡完，褪去身上的制服，李寅辰又会回到往常状态，默默跟纪新璿点头以示招呼，安安静静的推门离开。

    Ga0得纪新璿都m0不着头绪，後来才慢慢记起李寅辰说过的话。

    李寅辰本来就够耀眼了。可这几日，因为纪新璿几乎天天光顾，他彷佛被注入兴奋剂，变得更加努力，不愿在偶像面前露出丝毫破绽。

    「寅辰，你今天头发好翘，有小呆毛。」同事又藉机伸手想偷m0李寅辰的脸。

    李寅辰打哈哈搪塞，率先把自己的发压塌──亏他今天出门前特意用发胶喷过。「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同事嘴角的笑一顿，故作撒娇：「寅辰，今天是我打工最後一天了，能加你好友了吗？」

    李寅辰实在不喜欢这个工读生。虽然年纪差不多，却总喜欢动手动脚，好几次甚至凭着T格强壮强行拉他，让他几乎无法挣脱。若不是他早早告知店长，让店长尽量错开两人的班表，他可能早就不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