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孩子还未出生 (第1/2页)

    因一时兴起放过了人类的性命，又因一时兴起把那个人类诱拐回来，都只是魔王一念之间的事情。

    “有趣又有用，不过未免太好骗了”，这是柯罗塞尔为被诱拐者下的定义。难得和平的休战时光，国民们都在抓紧时间恢复生产保障后勤，他不打算在这样关键的时间点颁布新令扰乱生产秩序，用新玩具来填充空闲时间正合适。

    看他那满眼热切的样子！柯罗塞尔暗自嘲笑，愚蠢的人类无法辨清谎言与真实，把魔王的城堡错认为神的圣殿，怎敢凭借这样低劣的知能自称神最宠爱的造物。

    身后传来了低哑的声音，埃弗里面向白色的浮雕双膝跪地，轻声背诵人类所熟悉的祷文。

    柯罗塞尔轻蔑地笑了一声。

    魔族的新王不喜欢开会，那些元老院的老东西絮絮叨叨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有价值的见解，还不如他散布在各处的耳目，那些归巢的乌鸦总能带回有趣的情报。比如说现在，柯罗塞尔正慵懒地躺在兽皮寝具上，睡魔侍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向他呈上一封密函。魔族没有人类那些繁文缛节，信中只有寥寥几行字：

    “新召唤来的勇者在边境残杀魔族提升等级。与此前您亲手斩杀的几个勇者不同，她的实力不容小觑，可能需要重点提防。”

    信的背面是一副非常抽象的画作，柯罗塞尔看了又看，隐约能辨认出勇者应该是一位人类少女，与数以千计的剑士勇者不同，她的职业是魔法师。

    “初出茅庐的勇者，竟然能得到‘不容小觑’的评价……”柯罗塞尔暗自思忖，“看来需要把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不，现在是休战时间，还是把任务交给其他人吧。”魔王思来想去，还是不想浪费难得的带薪休假，于是把对付萌新勇者的任务交给了近臣。就算近臣没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那也无所谓，他会亲自去会见那位勇者小姐，她的下场不会比她的前辈们好到哪里去。

    君临天下的魔王所踏过的是堆成小山的人类的尸骸，而与之相对地，为对抗魔王而存在的勇者也要踏过成千上万的魔族的尸体。矛盾不可调和，双方不可理解。

    绘本般美好的故事终究是不可能的妄想，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族，倘若恋慕上“对面”的存在，就会为同族招来千重的不幸。

    但此处的陈述并非某种暧昧的暗示，作为异世界勇者召唤作品中常见的Fg而存在什么的。“魔王警告自己千万不要为人类堕入爱河，但最终却惨遭打脸对诱拐来的人类死心塌地进而与全人类握手言和团团圆圆大结局”，这种故事并不符合柯罗塞尔的心意。他的心中有一个疯狂的预想，需要那过分听话的人类协助实现。

    睡魔侍者恭恭敬敬地打开通向顶楼的沉重铁门：“您是打算去看那个人类吗？”

    柯罗塞尔点点头，紫色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显得意味不明。

    “虽然听起来有些僭越，但……您是魔族所敬爱的王，切不可对人类的国民动心。”睡魔侍者仍然挡在门前，“如果您只是想要一个新奇的玩具的话，大可把喂养照看的工作全权交给下仆们。”

    魔王不高兴地挑了挑眉毛：“我可不是那些被流放的蠢货。”

    “请您恕罪。”睡魔侍者飞快地请求饶恕。

    “你是这座城堡中我最为信任的侍从，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计划。”

    柯罗塞尔招招手，示意睡魔侍者靠近一点听他讲述自己的野心。彼时的城堡走廊像死一样的寂静，只有魔王的低语像毒液一样在黑暗中流淌。睡魔侍者流露出了微微惊讶的神色。

    “既然如此，就不能像对待普通战俘一样对待那个人类，我会安排下仆们用心照顾他的日常起居，请您放心。”

    “不。这项计划还在预备阶段，知道他的存在的下仆越少越好。”

    “是。”

    柯罗塞尔穿过铁门，独自来到了顶楼的房间，那里曾是他年少时最喜欢的隐秘据点，现在则用来豢养诱拐来的人类少年。在人类的作息表中，深夜是睡眠的时间，柯罗塞尔以为那个人类一定已经睡着了，打开紧锁的房门后才发现，埃弗里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态，虔诚地跪在暗红色的墙壁前，声音嘶哑地喃喃着听不清的祷文。他的背诵并不如之前流畅，背上几句就要停顿一会儿，很明显是在清醒与美梦的边缘苦苦挣扎着。

    他像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来到埃弗里身后，直到弯腰掀起那片厚重的黑纱，埃弗里才吓了一跳，彻底清醒了。

    “对不起神使大人！我在背诵祷文的时候睡着了，请您原谅！”

    柯罗塞尔俯视着在他的靴子边瑟缩成一小团连忙道歉的虔诚信徒，突然萌生了像对待造反的臣子一样、重重地踩在那发抖的后背上直到脸颊与地面亲密接触为止的想法。但现在他的身份是慈爱的神使，是把苦恼的信徒引导到神的领域的存在，于是把惊慌失措的埃弗里扶了起来，后者跪了太久，双腿血流不畅站立不稳，被柯罗塞尔顺势揽在怀中。也许是因为营养不良，他发现这个人类实在是瘦弱得可怜，仅凭这具贫乏的身体是无法完成那样的宏愿的。

    “这只是一项小小的失误，我们慈爱的神明大人不会因为这样的琐事降怒于你的。”柯罗塞尔使出他惯用的迷人微笑，成效显着，怀中的人类被那笑容所迷惑，像是视线被烫伤一般羞怯地垂下了头颅，“别紧张，来说说有关于你的事吧。”柯罗塞尔温柔地牵着那双裹满黑纱的手，引导埃弗里坐在柔软的床榻上。

    “神使大人，我有一个疑问：神官先生曾经告诉我，在只有神圣存在与死者能够通行的神的领域里，一切凡俗的欲望都会消失，但为什么我来到了神的领域后依旧会像过去一样感到饥饿而又焦渴呢？”埃弗里仿佛是用尽了一切的决心才问出这个问题，“难道这是因为我还不够虔诚，不能得到神明大人的认可吗？”

    “这是极为正常的现象，人类的神官为了美化神使的形象捏造太多的事实，却忘记了我等与人类同为神明大人偏爱的造物的事实。即使在神的领域，神使也与人类一样有着同样的欲望与感情，所以这是正常现象。”

    “原来如此，感谢神使大人的教导。”

    “不过，你身为预备役神使，还是有些不足呢，需要更加地、更加地……”

    “更加地……？”

    “更加地奉献出你的一切。”给那预想中的宏愿。

    埃弗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柯罗塞尔推倒在床榻上，自来到所谓的“神之领域”后，他没有喝一滴水、吃一点食物，天旋地转之间，不免有些头晕眼花。

    “神使大人……？”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您这是……”

    柯罗塞尔将一根手指竖在他破损的嘴唇前：“接下来无论发生怎样的事，都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半点声音，能做到吗？”柯罗塞尔故意眯起眼睛施舍给人类一个假意温柔的微笑。埃弗里眨眨眼睛，眼前的笑容与记忆中的画面高度拟合，于是心中的种种恐惧与顾虑都烟消云散了，他顺从地应许了对方的要求，身体如棉花般放松任由摆布。

    “很好，如我想象中那样，你是非常听话的好孩子呢。”柯罗塞尔的赞赏之声如糖浆般甜蜜黏腻，吹入埃弗里的脑中，人类的少年忍不住地颤抖，他明明是在这白与金闪耀的房间中与圣洁的神使大人交流，却仿佛被恶魔扼住了喉咙，胸口沉闷，后背发冷。身上褴褛的衣服被一寸寸地撕开，他下意识地想要遮掩住胸前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