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_24-2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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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26 (第1/3页)

    24

    这个冬天,意外的,过得很安稳。[br]

    前几次进山,少爷跟着我进去也并没有遇见什么危险,除了偶尔会被一些不好走的山路滑倒。

    山里这些年攒了不少的药材,好在不是长在悬崖峭壁上。

    他那么有才华,若是陈家没有获罪,他还是那个尊贵的公子,或许已经成亲了,或许连孩子都有了。

    我现在觉得我能遇见陈玊,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或者说我这扭曲的爱,因为他的落魄得到了救赎。

    寒冬腊月的天,院子外飘起了鹅毛大雪。寒冷席卷了整个镇上,整座大山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这场雪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自我长这么大以来,从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暴风雪,几乎把城中的道路都封上了。

    我推开院子的门,把门口和院里的雪扫一下,扫完头上和肩头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我站在门口拍拍身上,抖落了个干净,才敢推开少爷的门。

    刚一开门,风雪跟着呼呼地灌进来,我赶忙关上门,看着床榻上被子里的少爷往里缩了缩。

    卖药材卖了不少的银子,家里置办了炭盆,我站在炭盆边上好一会,确保自己身上没有寒意了才敢走到他的床边上。

    他似乎被我的动作惊醒了,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尽管我的动作已经很轻了。

    少爷睁开眼睛,双目无神地看着我,随后眼睛里才有了些神采,回过神来,软软地叫了声:“贺祈,你回来了。”

    我今天早上去做工了,有个有钱的人家找了一些身强力壮的人来扫积雪,天太冷了,而且今年的雪太大难扫得很,故而酬劳很高,我便去了。

    “少爷再睡会吧。”我给他掖了掖被子。

    “你今天起这么早,要不要也休息一会。”他伸出小手握住我的垂着身侧的手,轻轻地拉了一下,像是在邀请。

    他睡觉的时候喜欢把头发散下来,乌黑柔顺的头发顺着枕头床单散成一片,还有几缕挂在耳朵旁,披在肩头上。

    粗糙的手,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缠着,我顿时有点口干舌燥,微微别过脸,磕磕巴巴道:“少、少爷饿了吧,我去、我去做饭。”

    说完便慌乱地逃开了,眼角余光一撇,少爷在笑。[br]

    从初雪那一天,我便跟他挤在一张床上了。

    那天,少爷穿着里衣,跑到我的床边上,冻得瑟瑟发抖,我开始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拿了身上的被子将他裹住,冷声道:“为什么不穿衣服?”

    少爷牙齿都在打架,冷得说不出一句话,我一把将他拦腰抱起来,连着我的被子,给他抱到他床上去。

    我黑着脸,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凉得很,我耐着性子询问:“怎么了?”

    “这屋子太冷了,外面的风声也好大,我……害怕。”

    可怜兮兮的,我看着他,又想起来我家没有炭盆,这屋里冷得跟冰窖一样,便软下声音:“害怕叫我一声,我就过去了,你非得跑过来,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脸上稍微有了点血色,问我:“你冷不冷?”

    我身上只穿了里衣,方才情急连鞋都顾得上穿,此时倒是觉得冷了。

    他伸出手拉着我的衣角,说:“你跟我一起睡吧,两个人比一个人暖和。”

    我把我的那床被褥盖到少爷被褥的上面,跟着钻了进去,被窝里已经暖和起来了,又被我这一身寒意给浸凉了,我伸手揽着他的腰,按向自己,将两具身躯贴的紧紧的,在他头顶上哑着声说:“睡吧,一会就不冷了。”

    我以为我会一辈子跟他生活在这个小院儿,可能这时的我安于现状并且满足于拥有他的日子,但是后面的发生的事情却是我始料未及的。[br]

    **

    年节,这个边远小镇也逐渐热闹起来。

    镇上爆竹声不断,像是要把这冬天赶走一般,各处都洋溢着酒香,街上小摊小贩叫喊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的人给这镇上添了许多烟火气。

    我带着少爷买了些年货,红对联,窗花,便回去了。我家偏远,走着走着,城里的热闹喧嚣声也逐渐消失在了耳边。

    今晚没有月亮,很黑,我一手拿着东西,一手牵着他的手,走在这条漆黑的小路上。

    少爷回家写了对联,我贴在了院子门口,还有一些窗花,看少爷剪得认真,我忍不住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亲亲他的耳朵。

    他被我的呼吸弄得有些痒了,偏过头直躲,手里的剪刀都要拿不住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面向我,微微抬头,柔柔地说:“干嘛啊,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还会撒娇。”

    我把头埋进他的脖子,紧紧环着他:“少爷,永远别离开我。”

    他反抱住我,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背,轻声说:“不会的,不离开你。”

    我爹死了以后,每年新元的时候,都是我在陈府的院墙外,看着少爷过来的,如今真真切切地跟他在一起后,幸福之余却也觉得不安,生怕这平淡安稳的生活会消失不见。

    这个冬天太冷了,庄家冻坏了不少,朝廷下令赈灾。上元节的时候,宣布了大赦。

    许多所犯不重的罪臣之后被赦免,恢复原籍,少爷也在其中。不知道顶替少爷的人死没死,反正真正的陈玊就在他家中。

    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少爷。他起先愣了一下,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好像并没有很开心,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后来真正让他高兴的是,春闱。

    25

    三月早春,天实在算不得暖和,山间的冰雪还未消融,倒春寒裹挟着冬日里的寒风,吹得人骨头疼。

    少爷他原本已经考过了会试,今年春闱正是三年一次的殿试,他跟我说,他想去赶考。

    其实我隐约能察觉出来,他好几次张口没说出来的话,大概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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