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1/3页)

    自从发现自己获得了能闻到他人情绪的能力，罗巧馨忽然觉得生活展现了全新的样貌。

    在职场上，察言观sE非常重要，对她这种资历不深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而如今她能b察言观sE再进阶一步，透过气味来判断应对进退。

    相同的环境下，人们的味道会变得类似。不好闻的通常属於负面情绪，好闻的则是正面情绪。这几日间，她已经逐渐懂得将味道与情绪的种类相互连结，好b她最先认识到的苦味、涩味能解读成对方感到伤心、疲惫、郁闷，带有菸草或是呛味可能是烦躁、生气，酸味是嫉妒，各种甜味是好心情的不同表现方式，植物类的气味是悠闲、放松等等。

    这些味道的指向大抵一致，却又会因为每个人的特质，以及时常浮动的心情而产生微妙的差异。

    罗巧馨敢说，经过这些天她和同事的互动与她自己的细心观察，现在这整间办公室的人，只要走过她的座位旁边，她马上就能猜中对方当下是什麽心情。

    这个能力在与人相处时效果十分显着，但同时也存在一种附带效应。

    她明白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在某些时候，隐藏起真正的想法和情绪，脸上、嘴上表现出来的，和心里的感受其实截然相反。

    不论他们的出发点是好是坏，只要罗巧馨一闻到他们飘散出来的味道，那些伪装在她面前都会不攻自破。

    这让她顿时觉得，她彷佛正在窥探着大家不yu为人所知的内心。

    就好b她不必杵在厕所那种地方听人八卦，就能知道谁其实讨厌着自己一样。

    「小馨，下一个轮到你罗。」许嘉绮从课长室里出来後，提醒了她一声。

    「好，谢谢。」罗巧馨拿起装着未完成企划的资料夹，今天是给齐皓云检查进度和内容的日子，由一组和二组的人一起提交给他当面审查。

    看见和她同样从坐位走出来的人，罗巧馨尽量装作自然地撇开了头，手却忍不住m0了m0鼻子。

    二组刚好是轮到她啊……在厕所里嘲笑她的其中一人，张蒨。

    她们两人双双在课长室前站定，张蒨对她笑了笑，罗巧馨心里有些不知所措，礼貌X地回以微笑之後，便垂下了眼。而张蒨也跟着收回视线，抬手顺了下头发，然後敲响课长室的门。

    「请进。」

    张蒨开了门，踩着自信的步伐走在前面，罗巧馨则跟在她後头。刚才张蒨拨头发的时候，她闻到了对方传来的味道，似乎今天心情还不错。

    「课长好。」她们打招呼的时候顺道将企划案交到齐皓云的手上，後者依照两人动作的顺序，首先翻看起了张蒨策画的案子。

    罗巧馨安静地在一旁等待，可她并没闲着。齐皓云看案子的时候，一般脸上是看不出什麽情绪的，但就算他能控制表情，做到喜怒不形於sE，围绕在他身周的气味也会彻底出卖他的心情。

    她就这麽靠着嗅觉来判断齐皓云的内心波动，在刚开始检查的时候，他的反应颇为平淡，但是随着他看的内容越多，空气中弥漫的烟呛味就越发明显。

    罗巧馨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轻轻皱了皱鼻子。

    不晓得张蒨到底写了些什麽，让齐皓云这麽生气。

    她现在还能嗅到张蒨轻柔愉悦的心情，然而此时齐皓云这边的气味更加浓烈，几乎要把她的味道都盖过。罗巧馨顿时觉得情况有点不妙。

    「这是你自己写的？」齐皓云放下了张蒨的企划案，语气淡淡地问。

    上司一旦问出这句话，就代表着两种极端的意义。张蒨似乎动摇了一瞬，但她最後选择了点头。

    「是的，这是我自己写的。」

    「但我认出了这是郑亦山做的东西。」齐皓云仅试探了一次，就舍去接下来拐弯抹角的时间，直接点出了张蒨的抄袭。

    张蒨的味道一瞬间改变了，慌乱的热度和汗水的微咸并未逃过罗巧馨的鼻子。

    「课长您应该也知道，企划相似是很常见的事情，我只是方向刚好和学长撞了，但这份案子确实是我自己做的！」她赶紧辩解。

    「确实很相似。相似到连使用的图和错误的地方都一模一样。」齐皓云翻开错误所在的那页，让她自己去看，「郑亦山是不是忘了让你修改？我可以把他叫进来，让他亲自跟你解释，他那份案子到底错在哪里。」

    他话说到这里，丝毫没留给人反驳的余地。当然，究其理由也是因为张蒨已然无话狡辩。

    张蒨拿回案子，抿着嘴沉默，脸sE很不好看。

    「还有没有其他话想说？」齐皓云一边翻开罗巧馨的案子，一边问。

    她深x1了一口气，「……没有。」

    「好，那就请你利用我看下一个案子的时间，站在这里好好反省自己的作为，顺便思考要怎麽在一个多礼拜内，把完整的全新企划交出来。」

    张蒨不说话了。长发遮盖住了她的面容，但罗巧馨以身T的五感直接T验到了她的心情有多糟糕。

    罗巧馨在这种气氛下尴尬得不行，同时又因为齐皓云的审查而忐忑不已，使她待在这里的每分每秒都像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齐皓云终於把案子看完，开口道：「虽然创意略显不足，但可行X高。整T而言还算不错，没什麽大问题，继续就着这个方向写下去就可以了。」

    闻言，罗巧馨总算松了口气，弯身从他手中取回自己的企划案，而齐皓云气味的变化让她愣了愣，手一时顿住。

    「发什麽呆？」齐皓云的声音很轻，像是无奈之下的提醒。

    罗巧馨回过神来，假装若无其事地接过东西，实际上心里却对齐皓云方才透露出来的一丝亲近很是在意。

    她一开始是为了齐皓云身上再次出现的香气才会分神，没想到他无意间展现出来的温和更让她不知如何反应。

    难道是因为看了她的企划案，觉得备感欣慰、心情大好，所以才会这样？

    虽然罗巧馨至今仍不晓得齐皓云的香气确切是怎样的心情，但她能肯定绝对是属於正面情绪，因此这样解释似乎还挺合理。

    不愧是工作狂上司。上班就这麽能让他感到快乐吗？

    罗巧馨腹诽着，在齐皓云的同意下和张蒨一并离开了课长室。

    门才刚关上，张蒨看都没看她一眼，扭头就走，只留下了充满酸意和愤怒的气味。罗巧馨看着她的背影，都不知该不该同情她。

    然而回想起厕所里她是如何诋毁自己的，罗巧馨便摇了摇头，收起她那根本没必要的不忍和怜悯之心。

    毕竟张蒨针对她的攻击X气味强烈到她去叫下个人时都还能闻到，心里大概也不屑於她的关怀。

    「好酸啊……」罗巧馨将头枕在椅背上喃喃，不懂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要被她这麽讨厌。

    算了。不想了。

    她重新挺起背脊，闻着空气中的酸味与辣味，心想晚餐就去附近买碗酸辣面来吃吧。

    虽说齐皓云肯定了她的案子，但她今天交出去的只能算是基本雏形，细部还有许多资料要查，也需要和其他部门要来数据做一番整理，光处理这份案子就已经要花费不少时间，更别提她手边还有许多平日例行X的工作，要赶在周休二日之前提早完成，所以罗巧馨便一路加班到了深夜。

    在系统登录完最後一笔资料，她总算完成了今天预想的进度，不过她到後来工作的速度下降了不少，原本还以为能赶上最後一班捷运，结果仍然完美错过。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工作到这麽晚，罗巧馨只是叹了叹气。眼下她是身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