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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我恨你,我知道 (第1/2页)
身处熟悉的社交场合,一举一动,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是肌rou记忆。 司疆看着自己,站到打扮得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母亲身边,面前同样是精致体面到宛如假人的名流母女。 母亲把他往前一推,笑着在说什么,司疆听不清,只是下意识提起嘴角,露出礼貌的微笑。 他的耳边还在嗡嗡作响,被母亲扫到的腰部也隐隐作痛。 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开合着嘴,似乎有些害羞,在朝他说话。 司疆眨了眨眼,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眼神却空洞得好似魂不附体。 出门时,他想自己开车,然而过度服用药物的副作用并不会放过他,刚一发动车子,座位一震,从胃部到喉咙就仿佛被重拳狠狠一击,巨大的晕眩感让他失了神志,跑车直接撞到了停车场柱子上。 幸好这只是刚发车,车头凹进去了一块。司疆从驾驶座爬出来,捂着撞到方向盘的腰,跌跌撞撞地扑到角落里。 “呕——” 他什么都没吐出来。 母亲叫停了一个侍者,从托盘取了一杯酒,示意司疆拿好。 “来,你们年轻人之间,也可以敬一杯。” 香槟贵气的金色在富丽的灯光下波光流转,酒香萦绕在人们鼻畔。 吕小姐举起手中的杯子,朝司疆示意。 司疆却没有动。 他看着那清澈的酒液,缓缓摇了摇头。 这下,司母、吕夫人、吕小姐的表情都难看了起来,在司疆眼里,就像精致完美的假面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里面看不到底的幽黑朝他露出了龇牙。 他忽地有些慌,想要离这些怪物远一点。 手臂却被司母使暗劲掐住了。 “这孩子,估计昨晚又熬夜了,有些迷糊。” 司母稍显歉意地一笑,随即压着眉头看自己的儿子。 “司疆,你还愣着做什么,让人家女孩子等你啊?” 她把酒杯塞到司疆手上。 司疆沉沉地看着酒杯,苍白的脸颊上竟有几分茫然和破碎,让本就颜控的吕小姐看了,生出不忍。 “司公子看起来不太舒服,酒不喝也行。” 司母摇头:“男孩子没有那么脆弱,他平时酒量好得很呢。” “司疆,你说是不是?” 司家的继承人,不能示弱,不能失礼,无论如何都要保持进退有度的社交姿态。 mama,我发烧了。 发烧了吃药不就行了?快点,吃一粒,跟我出门。 mama,我不想去。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这是你的义务。 mama,我真的要站不住了。 你就算发烧到了40℃,也得给我站在这,永远记得你的身份,司家没有软弱的存在! 哈。 司疆轻笑一声,端起酒杯,在眼前晃了一晃。 他和司母说:“妈,我刚才吃了药。” 话语正好被乐队的钢琴演奏声压过,只有司母听见。 司母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司疆这一年身体确实不大好,有些药物好像也的确不能和酒精一同服用。 乐声趋向平缓,她又看到了对面吕氏地产的母女,对面露出疑惑地神色,终还是松了眉头。 “没事,就喝一杯,不会怎么样。” 发不了去趟医院。 她抬起自己的杯子,去碰吕小姐的杯子,吕夫人看了,也忙举起酒杯。 “我们一起共饮吧。” 现下,只有司疆的手没有嵌进这和谐的氛围里了。 他扯了扯没有血色的唇,只觉得刚刚心怀期待的自己还是那么幼稚可笑。 期待能从父母身上获得压根不存在的关心。 司疆,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蠢笨天真的小屁孩? 他们压根就不在乎你。 没人在乎你。 不就是一杯酒吗,喝就喝。 司疆抬起手腕,无数隐秘狰狞的伤口隐藏在剪裁精良的袖口下,就像他这张修复好的皮容,怎么看,都英俊得夺目,让人窥探不到底下的残缺。 “我敬……” 话音刚起。 一个带着冷香的身体宛如凭空出现,硬生生撞到他的肩膀,酒杯脱力坠落—— “呀!” 女眷发出惊呼。 酒水倒了司疆一身。 “抱歉。” 冷淡到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真心的声音响起,却如惊雷般将司疆的身体镇住了。 他缓缓转头。 “没注意碰到您了,您看要去处理一下身上的酒渍吗?” 宗盐就站在他身旁,穿着陌生的裙子,甚至脸上还有淡妆,格格不入地出现在了如此特殊的宴会上。 司疆很想张口问:“你怎么在这?” 他还有更多想问的。 不是说加班吗?骗他的? 为什么又来故意撞倒他的酒杯。 是故意的吧……还是真的不小心? 他还想说一句话。 可是这句话不可能在这里说出来。 司母有些隐怒,不满地瞥了宗盐一眼,随即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一个脸上有瑕疵,裙子这么廉价的女人,估计是谁带来的下属吧,不值得她在意。 她现在在意的是:“司疆,还不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一身狼狈,简直丢尽了司家的面子。 司家在这里是有长期包房的,司疆也有自己的房间,里面确实可能有衣服。 他点了点头,明明被酒泼了一身,神情却亮了起来。 与方才的空洞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喂,你把我衣服弄脏了,给我拿着,跟我过来。” 他骄矜地昂首,像王子一样,把西装外套脱下,扔到宗盐手上,仿佛她就是他的专属管家。 宗盐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把衣服接了过来。 “等下。” 司疆要带着她走出去的时候,她才开口说话。 只是这一开口,男人马上挂起了脸,一脸警惕:“你想走?” 宗盐摇头,朝不远处示意:“我得先和领导交代一下。” 她把衣服递还司疆,这一来二去,充当衣服架子的身份不过持续了半分钟,便又反客为主了。 “你等我一下。” 没等司疆回答,她便大步流星地从他身边走过,背脊如松,神情自若,与愣神的司疆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她才是那个地位更高的人。 宗盐向李泽奇解释了情况,经过他的许可,这才重新折返,在司疆暗沉的视线中回到他旁边。 “那男的谁?” 司疆问,语气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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