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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 (第1/2页)

    “情况不好...”

    一入冬气温就直线下滑,前些天气温还反复无常,一阵冷一阵热得扑腾,现在断崖式下跌得得毫无悬念。谢云暄外套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摁在栏杆上,一面听着话筒,一面心不在焉地摁着风化破碎的栏杆铁皮,很久才半开玩笑地开口:

    “情况不好和医生说啊,和我说什么,我去看了就能让她起死回生吗?我要有这能力,现在雕像就该摆在医院大门口了。”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谢云暄听完笑意更深:“是吗?我以为早在她把我叫过去的时候,就没想着让我好过呢?”

    电话那头语塞了一会,音量明显小了下去,谢云暄的态度也礼貌客气起来:“没空。”

    通过电话传过来的声音,总是显得模糊不清,好像被砂砾磨过的胶片,缺失了一部分原来的痕迹,显得像虚构。

    “...周六你怎么会没有空?”

    “补课啊。”谢云暄望着楼下教室的方向,他体态很好,即使是校服套大衣这种不伦不类的装扮也能掰得挺拔又顺眼。谢云暄看到教室里钻出来的人,笑了一笑:

    “让我好好表现,总不能早退吧?”

    谢云暄掐断了电话。

    楼下,展禹宁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这次补课安排也算是挺荒唐的。

    最后就是家长闹得再凶,班主任也没换成,吵到最后还是展禹宁看大家都冷静了,跑出来表明态度说把事情翻篇,他在班里也会以之前的态度对待学生。

    本来应该到此为止,直到蒯鹏飞mama私聊他,问展禹宁有没有开补课的打算。

    有别的老师会私底下组织补课,甚至是班主任照搬本班老师开课。虽然能赚外快,但展禹宁是不想做这种事情的,高三的休息时间寥寥无几,找点空消化也好,真学有余力,就让家长单独去外面找老师教就好了。

    蒯鹏飞mama见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也没退却,又问能不能把他请假耽误的几节课补回来。展禹宁其实不情愿教学工作被不相关的人指手画脚,况且那些课也请了别的老师上,也不是缺课直接改自习。但碍于职务,他也耐心地解释并告知说,知识点都会在后面复习中再温习补回来,现有的教学进度都会跟上,请家长们不用过多cao心。

    话已至此,任谁都听出这是逐客令了,可蒯鹏飞mama格外不依不饶,提议可以集中补一下,让学生自愿参加,地方她可以联系。但还没得到展禹宁的回答,她就把消息泄漏出去了,最后大部分家长都知道了,不得不公开讨论,反响都很积极,就好像缺的几节课能给高考加几分似的。

    东拉西扯半天,展禹宁感觉她是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这蒯鹏飞mama又是怼捣乱的家长,又是给解决方案的,结果大家也挺满意,一团和气。但这样一来,展禹宁的同不同意已经形同虚设了,他只有配合的份。最后协商出,在每周六放学后加一节数学课。

    这件事连别的班老师都知道,展禹宁圆不过去,就简要说了几句。有老师在办公室里骂家长没分寸,也有替展禹宁打抱不平,委婉地说他就是太好说话了。展禹宁问心有愧,苦哈哈地笑了一下,没有发言。

    像高三这种阶段,说是自愿参加,但学生基本上都会迫于形势被卷着全部留下来。结果就是周六本来能放个半天喘口气,却要在上了一天后做低效率的补课。这还是第一周,并不是所有学生都知道家长群的情况,底下抱怨的声音很多。

    其他班级都放学了,看着底下乌泱泱一片累倦和不理解的眼,展禹宁没忍心,就把讲课改成当堂写周末数学作业并讲解,也算是减轻负担和监督。只是从效果来看,听的人也不是很多,还有人在写别科作业。展禹宁上了两周还是打算停掉,蒯鹏飞mama又发来了私信,说补课效果很好,能不能再继续。

    展禹宁当真回忆了一下蒯鹏飞的表现,这两周的成绩好像是好了点。但还是发消息婉言,说不适应大多数同学的节奏。蒯母见状,说可以单独只给蒯鹏飞补,她也愿意另外给费用。

    展禹宁登时心里咯噔了一声,有种图穷匕见的不安感。

    他当时坐在谢云暄的车里下班回家,谢云暄注意到他的异样,还问他怎么了。展禹宁觉得自己是被谢云暄那一骗留下了心理阴影,看谁都觉得对方没安好心。

    展禹宁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却在消息里回绝了。

    “晚上想吃什么?”

    上一次在医院割完胆囊后,谢云暄帮他约着做了个全套的胃部检查,结果不容乐观。反正两个人四舍五入相当于住在了一起,谢云暄自动承担起了三餐的监督任务,他心思不在学习上,研究这种事情好像很有兴趣。结果是展禹宁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连每个月饭卡里的餐补都用不掉。

    开始展禹宁并不习惯,以至于无所适从。谢云暄说不要就扔掉,但都是花钱请阿姨准备好的,展禹宁节俭惯了,舍不得倒掉,一直半推半就地承着情。

    ...简直就像是追人的手段。

    谢云暄越是给他带来这样的安逸,展禹宁反而越惶惶不安,因为这一切都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他时常有一拳锤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谢云暄说,那只是因为他之前接触的人太没品。这话说得傲慢又自大,明明用没品手段的就是他。可他仿佛精神麻痹,不知不觉习惯谢云暄的靠近,只能必要时陪着他睡几次,强行拉回身体交易的行列,否则便不知道该怎么平衡这段关系。

    展禹宁想了一会,才说:“...晚上菜我来做吧。”

    “行,但家里没菜,要现买。”谢云暄口吻亲昵得仿佛那是自己家,并且转头和司机换了地址,自然地把展禹宁揽过去:

    “虽然也可以直接叫人买好了送过去,但和老师一起逛逛超市也好。”

    他对现在的步调很满意,展禹宁可以插手的漏洞实在太多,以至于随时处在一个应激的状态,风声鹤唳,做好随时鱼死网破的准备。而你对他好点,他就反而不知道该不该拉下那根引爆的保险栓,最后半是妥协地茫然又听话,不再抗拒摆弄,看着相当有成就感。

    展禹宁不动声色地朝着车门挪开了点,谢云暄就追上去,展禹宁又移动,谢云暄再追...

    这是在干什么?展禹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他们俩这番幼稚举动,终于开口:

    “...你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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