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了结 (第1/2页)

    「新闻快讯！在晚间六点半时有了规模六点零的地震，震央位在台南市，目前传出的重大灾情为某栋社区大楼倒塌，Si亡人数暂且不知！」

    圆月高挂於天，清澈的黑夜上没有什麽亮光，平凡如常的街道此刻却被红光照亮，无数的警铃响彻整个市区，最後汇聚在一栋倾斜的大楼前，不少人们惊慌地站在外头议论刚刚的地震导致多大的灾情，也有人是看见新闻赶来想找寻家人，脸上的急切彰显一切。

    林安石看见阿公了，许是在听到消息的当刻就奔跑过来，整个人汗流浃背，神sE是满满的担忧，不停在封锁线外绕来绕去，双手都克制不住的发颤。

    吵杂纷乱的声音此刻落不进林安石的耳里，他转过头半蹲在一片断垣残壁里，虽然没有受到刚刚一瞬间的坍崩影响，但当眼睁睁看着整个建筑垮下来时，一些片段的记忆便像是封印解除般，破碎的出现在脑海里。四处传来的尖叫声只有一瞬就没了，环境安静得让他心慌。

    林安石注视着面前一幕。

    原本还在庆祝着生日的一家人，蛋糕刚刚端上，蜡烛点燃，火光映着他们的脸庞，生日愿望才刚许完第一个，地鸣便轻轻呼喊着，彷佛是灾难前的最後警示，然而仍是来不及给足所有人反应的时间。

    父母早在建筑摇动时，将年幼的他紧紧护在怀里，不知事不是建材的关系，本该坚固的墙壁化作落石砸下，逐渐掩盖着他们的身影，纵使明知这些都是过去，林安石依旧伸出手想帮忙抵挡，不过仍是徒劳。

    当动荡停止时，林安石才缓慢地向前行，他只听见小孩的哭声。大大小小的石块布满整个地上，四周黑暗得目不识清，但林安石仍旧看见汩汩鲜血往外流，鼻息间也全是血腥味，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才能稍微看清状况。

    爸爸的後脑勺也许是直接被大石砸中，向内凹了一个洞，x口也没有任何起伏，而mama的腿则被上头落下的大石块压个正着，腿都扭曲变形，人也痛得昏了过去，唯一安然无恙的就是被护住的他，只有一些不足为道的轻伤与惊吓，小时的他就坐在父母之间嚎啕大哭。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许没有很久，他的mama慢慢醒了过来，表情痛苦却强扬起笑容，虚弱的说：「乖，不哭，mama在这。」

    mama的手像是想身长触碰到自己的孩子，可仍是因为被压住的腿无法动弹半分，只能看着只差一点距离的孩子，眼眶慢慢变红。

    哭声没有停下，变得更大声，他不敢乱动，深怕自己动到mama的双脚。

    「谁来救救我们??拜托、妈祖mama??大圣爷爷、土地公哥哥——！」竭尽全力地大喊，然而什麽奇蹟都没有降临在他身上，林安石恍惚想起，从前阿公就跟他说神明会保佑他们平安。

    可是??为什麽现在没有？他们在哪里？他们、他们不是答应了吗？明明知道祂们没有来营救，为什麽阿公还总是要说祂们会保佑？林安石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情绪变得低落，愤恨的种子悄悄萌芽。

    「小石，爸爸mama都在这，别哭了??」mama对於他刚刚说的话只是浅浅笑了笑，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尽她所能地安抚，然而声音越来越微弱。这时他才察觉到mama的状况，不禁害怕地盯着mama越发苍白的脸，放轻声音说：「mama、mama不要Si，神明一定会来救我们的，祂们答应过我，我们之前有盖印章。」

    「好，不过爸爸mama希望你好好的，乖乖长大，要好好照顾自己与你阿公喔，他会寂寞的??」mama温柔的笑了一下，笑容就那麽凝固在唇边，眼皮感到疲惫般逐渐垂下。

    「不要！mama！」

    即便是年幼的他依然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总觉得mama这次睡过去就不会再醒来，忍不住哭喊出来：「大圣爷爷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为什麽、为什麽没有来救我？大圣爷爷！祢们都说谎！」

    「小鬼，你说谁说谎？」

    忽然而至的声音让哭声戛然而止，他哽咽着，张着嘴卡了一下才说：「救救我mama和爸爸，求求你，大圣爷爷??」

    孙悟空凭空的出现，也不知道究竟待了多久，听见多少东西，祂的身形还刻意缩小，脸隐藏在黑暗之中，无端让人有种深深的距离感。

    「对不起，我没办法救他们。」

    他愣了愣，迟疑地问：「??为什麽？」

    「我进来这里找你、救你已经违反神的规则，如果不是你的身份特殊，也许我也不能??总之我不行再打乱人间其他人的命数。」孙悟空顿了顿，神情顿显颓然：「这就是神明，从来不是那麽神通广大。」

    「大圣爷爷，我不懂你说的话??」

    林安石懵懂回覆，然而眼泪像是明白了什麽，控制不住的自脸庞滑落。

    「阿公说祢们会保佑我们，是假的吗？还是我哪里不乖吗？我会听话的，你救救??」

    「不是。」孙悟空打断他的话，可是并没有马上接下去说，而是将人从早就没了气息却仍然护紧孩子的父母手中抱出来，在对方的挣扎中压低声音说：「只是有时候连我们都抵不过上天降下来的灾难。」

    在孙悟空话语刚落，整个空间又再一次的震荡，林安石被孙悟空抱在怀里，直面看见因再一次的余震而落下的巨大石块砸在父母身上，他看不见身躯最後的模样，只是鲜血飞溅，而他离得越来越远。

    「你还好吗？」小三放轻声音询问，他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