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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新的开始 (第1/1页)
门外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在仇方堂大脑飞速运转的空档,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鞋底碰撞地面急促的踢踏声迅速地由近到远,中间夹杂着赵刚困惑的追问“不是,你跑什么呀?”显得格外诡异。 电光火石之间,仇方堂混沌了一早上的脑袋猛然转过弯儿来。他如遭雷劈地往门口冲去,顾不上电话里小妈困惑的“喂?喂??”径直拉开了门就扒着三楼的栏杆往底下看。 “嚯!”赵刚明显被他吓了一跳,“你们哥儿俩这搞什么呢?这大清早的一惊一乍……说说,憋着吓死几个呀?” 陆野的身影在仇方堂探出头去的瞬间消失在小白楼大门口,隐入了街边的绿荫。仇方堂起身来得及开口,只是看着陆野仓皇溜走的背影,忽然哽住了。 一刹那的犹豫,终究还是没开口。 就算真的把人叫停了,陆野灰溜溜地滚回来在自己面前待审“坐牢”,在小狗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时候,仇方堂即便是开得了口…又该问他什么呢?能问什么? “……他刚跑下去的时候…没磕到身上吧?”仇方堂茫然地望着陆野消失的方向眼神飘忽地说完这话,赵刚在一旁无奈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仇哥,你这是问我还是问空气呢?” “啊…”仇方堂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没事儿,陆野不天天抽风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吧,”赵刚有意无意地瞥过他脖颈上紫红的牙印,在心里啧了一声,面上却还是乐呵呵的“朱哥让我给你带个话儿,让你今天有空去趟总部,他得把之前伦哥的东西交接给你。” “哦好……谢谢啊。”仇方堂跟赵刚又寒暄了几句,在一片虚假的“哎好”“有机会的”“再聊再聊”中艰难地退回宿舍关上了门。 呼—— 仇方堂贴着门背刚松了口气,握着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小妈迫不及待的声音“你没跑过他呀?怎么说啊仇方堂?想好怎么跟你家小朋友聊了吗?” “聊个屁。”仇方堂烦躁地挠了挠头,整个人疲倦地往床上一倒生无可恋道“今儿还一堆事儿呢,累都累死了,还管他?” “什么事儿啊……就给那倒霉前任蜂后收遗物?这有啥可累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杂乱起来,廖宴好像又在嗑瓜子“况且就程晓伦那种五毒俱全的家伙,他能给你留下什么好东西?没留给你一屁股债你就谢天谢地吧。” “你了解他吗?我之前跟这人接触不多,之前他手上的活都是什么类型的啊?”仇方堂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别说你了,我都没怎么见过他。据说是个很疯的赌鬼,祖上三代贫农,到他这心眼儿就坏了。”廖宴“呸”了一口啐干净嘴里的瓜子儿皮接着分析道。 “感觉像是穷怕了,挣钱之后报复性消费,什么贵玩什么。回乾这帮孙子你还不知道吗,可劲把人往坏道儿上领。这不?吸过量嗨死了。” 廖宴把磕出来的瓜子仁搂到一块儿去,往掌心一扒拉全给喂嘴里了。她“嘎嘣嘎嘣”地嚼着瓜子仁下了个论断“该。” “总有点重要的东西我得去拿吧。”仇方堂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把手机放在一边,打开衣柜随便扒拉了件衣服就往身上套“我还是早点去吧,让朱德兴久等,我还没那么大面子。” “你去吧……”廖宴还在嚼瓜子,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奇怪…他最后一次任务不是跟魏文川出的吗?怎么是老朱跟你交接……” 烟袋斜街148号—— “来啦来啦,别砸喽我的祖宗!”郭平洋从阎崇文的私宅里“噔噔噔噔”跑出来,赶紧把门栓卸了打开门。“你催命呢你。” 陆野飞快地从门外闪进来,疑神疑鬼地扒着门又往外看了一眼,才松了口气似的把门栓重新插上。 “祖宗,您这躲谁呢?”郭平洋抱着臂,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通就差把“做贼心虚”写在脸上的架势,“就你这个逃逸速度,没辆摩托普通人绝对追不上你。放心吧。” “哦。”陆野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居然还冲郭平洋点点头“确实。” “……你是真不会聊天儿。”郭平洋心情复杂地硬接了他的话。这对天津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别跟门口站着啦,进来坐。” 阎崇文的四合院很文气,前堂除了一条进来的石子道全是草坪,种着一片陆野分不清品种的花花草草,长势喜人。如果有误入这里的人,说不定会以为这里住着个头发花白的退休老太太。 阎崇文在书房泡茶,面前是一张颇有年代感的实木桌子,年轮从石制的茶盘底下一圈一圈地往外延伸,像是丢进古井中的石头激起的波纹。 “坐。” 阎崇文冲陆野一扬下巴,顺手就把刚沏好的茶放在他面前。他还是保持着那股宠辱不惊的从容劲儿,温和地对陆野笑着。十年以来一切都在变,仿佛只有阎崇文停在了这里,始终如故。 烟袋斜街148号像个与世隔绝的小桃源,能让陆野躁动不安的心绪短暂地平复下来。 “说说吧,之前你可打死都不愿意过来的。”阎崇文捏着个青瓷杯抿了一口茶,眼角带着些看热闹似的调笑“怎么?今天肯离开你的方堂哥哥屈尊来看看我们啦?” 陆野茫然地看了一会儿面前的茶盏,低着头扣手道“我好像…做错事了。” “哦……略有耳闻。”阎崇文把陆野面前的杯子往他那儿又推了推“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你们也知道了……”陆野错愕地抬头看向阎崇文笑眯眯的脸“仇方堂他……他会讨厌我吗?” “孩子,先喝茶。”阎崇文不紧不慢地说完,又看向他面前的茶盏“桂花龙井,两天前刚从杭州运来的,尝尝吧。” 陆野捏着茶杯囫囵吞枣似的一口灌下去,执着地看向阎崇文紧张道“能说了吗?” “……哈”阎崇文被他莽汉似的品茶方式逗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你现在还没法儿知道我在说什么。” “为什么?”陆野看向他的眼神有点烦躁。他不喜欢跟阎崇文这样的人打交道,他总是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 “又是这样的眼神。”阎崇文笑着瞥他一眼又把视线挪开“狼崽子,等你先想明白为什么不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再说别的吧。” “眼神?”陆野困惑地看着他。 “对,你的眼神。”阎崇文拎起茶壶往自己的杯子里续茶,习惯性地掠过陆野的杯子,嫌弃地啧了一声又把壶收了回来。 “跟狼崽子一样,直白、凶狠,看谁都像要给人生吞活剥了。”阎崇文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仇方堂。” “小朋友,你得先学会‘藏’,才能明白该怎么‘露’。”阎崇文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你仔细想想,郭璋是怎么知道你身手好的呢?” 一股凉意从陆野的脊背一路爬上后脑,他警惕地瞪了阎崇文一眼。 “明白了吧,小狼崽子。”阎崇文喝光茶盏里的茶“去美国好好保护平洋,回来之后你会明白该怎么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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