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陈知阕/有时候，我们要学会放下，爱错人这件事。 (第1/2页)

    陈知阕接过杜琰递来的车钥匙，顺手给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两个人都愣住了。

    陈知阕转身走到驾驶位，打开门坐了进去。

    杜琰心里五味杂陈，沉默着坐了进去。

    砰砰，两人关上车门。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陈知阕插入钥匙，点火，看着后视镜倒车：“地址。”

    杜琰点开车载电脑，翻出导航。

    “……已为您规划路线……”

    他缩回手，拽着安全带，发呆地看着陈知阕开车的模样。

    陈知阕专注地跟着导航行驶，没有多看他一眼，仿佛就是助人为乐，举手之劳，送一个不太熟的人回家。

    杜琰笑了笑，说真的，如果真的是不太熟的人，陈知阕说不定态度还会更好一点。

    他痴痴地看着陈知阕被路灯照得时亮时暗的英俊脸庞。

    多么熟悉的画面。

    熟悉得让他心痛，让他害怕，让他难以呼吸。

    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威士忌的酒劲儿仿佛在他大脑里炸开，又或许让他醉了的不是那三杯烈酒。

    而是陈知阕的侧脸。

    陈知阕余光看了他一眼，讶异地抽出几张纸巾给他：“你……”

    他抿紧嘴，看杜琰接过纸擦着眼泪。

    杜琰微笑着问他：“陈知阕，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陈知阕沉默了一会儿，打着方向盘：“你喝醉了。”

    杜琰靠着椅背，点头，双手捂住脸，泪水却止不住地从线条优美的下颌滑落，在路灯光线划过时折射出碎光。

    他的声音颤抖着：“我醉了吗？大概吧，这么多年里，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能看见你。”

    陈知阕看着前方，车辆驶入隧道，他的轮廓隐入黑暗里。

    车里只有杜琰轻轻啜泣的声音。

    陈知阕：“不要哭了，杜琰。”

    他叹气：“不要哭了，杜琰。”

    杜琰委屈地擦着眼泪，眼下哭得晕红，泪痣湿漉漉的，哭得可怜又无助。

    “你，你为什么要走啊——”

    这个被积压在心底四年的问题，终于在黑暗中大声地喊了出来。

    而这次也终于有人回答他。

    陈知阕的声音沙哑又温柔：“抱歉，我那时候应该好好和你说清楚的。”

    杜琰擦干净了眼泪，执着地看着他：“四年了，你没有回来，没有一点儿消息，我很害怕啊，陈知阕。”

    他哽咽着：“你怎么能，怎么能就那样把我丢掉啊……”

    他抽泣着，完美无缺的精英外壳终于破碎，露出早已经崩溃的内里：“为什么啊？我做得不好，我有错，我、我不够成熟，我陪你陪的太少，我都可以改，我会改的，我在改了，我真的……”

    他的泪水啊，如同洪水一样，终于遇到河堤坍塌的时候，倾斜而下。

    高大的男人缩在车座里，绿瞳里满是心碎和委屈，是那么多日夜里的孤独和恐惧，是终于遇到了可以依赖的人的眷恋。

    他喋喋不休地索求一个答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我改的太慢太晚了吗，为什么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陈知阕双手握紧方向盘，不敢去看他的泪水，他的眼睛，强迫自己看着前方明亮的隧道出口。

    他匆匆抽了几张纸，摸索着擦到杜琰脸上。

    “不是，杜琰，不是的。”

    他深呼吸着，压抑着自己的内心：“不要说了，杜琰。”

    “我们只是，不合适，不够合适。”

    在过去许多个夜晚，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等杜琰回家。

    那个时候，他还满怀信心，他可以等到杜琰长大，可以教杜琰学会爱人，可以就那样一直等到杜琰跟上他的脚步。

    可是，原来不能。

    无论那时候的他多么有耐心地等待，无论那时候的杜琰多么努力地学习，都不可能。

    纵横在他们之间的是比让人精疲力尽的磨合还要可怕的沟壑。

    而他已经无力再跨越，所以他选择了认输。

    或许是他真的太残忍，先爱上的人，收拾完所有，连离开都那么果断。

    果断得让杜琰追也追不上。

    果断得留杜琰一个人沉睡在四年的噩梦里。

    他颤抖着手，去擦杜琰的脸：“不要哭了，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杜琰抓着他的手，盖在自己湿漉漉的脸上，嚎啕大哭，用尽全身力气发泄着。

    他离开了那座只有他存在的房子，可无论去到哪里，他都永远蜷缩在那个黑夜的角落里。

    陈知阕没有抽出手，前方是亮得刺眼的出口，他咬唇，把车开出隧道，沿着环海路找到了一个临海的小停车场。

    车辆被停在停车场里。

    陈知阕打开一点车窗，凉爽湿咸的海风涌了进来。

    他看着车窗外漆黑一片的海水，波浪起伏拍打在沙滩上，碎成雪白泡沫。

    被杜琰抓着的手，温柔地一次次擦去他的泪水。

    在凉爽的海风中，杜琰慢慢止住了痛哭。

    放下他的手，双手抓在掌心里。

    红肿的绿瞳，漾着碧波看着他。

    海风猎猎，刮着他们的衣服和发丝。

    陈知阕侧着脸，看着窗外，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回握他的手。

    杜琰甚至有点恨他。

    “不合适，所以就走了，我是你随手丢掉的垃圾。”

    陈知阕仿佛被刺痛了一般，猛地缩回了手，抽出纸用力擦着沾满杜琰泪水的手：“不是。不要这样说，杜琰。”

    杜琰也打开车窗，扭头看向海水，海风吹得他眼睛酸痛。

    他失魂落魄地轻声说：“我有错，你可以惩罚我，像你以前做的那样，但是你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

    “你是不是，早就不爱我了……”

    “我让你伤心了，对不对，那你，惩罚了我四年，哥，你还能再回来吗？”

    他扁着嘴，讨好地笑着：“我会了，我学了很多，我真的会了，我不会再让你等我回家了，我不会再说那些不懂事的话了，我现在很厉害的。”

    他期盼地看向眉眼英俊忧郁的男人，等着陈知阕说些什么。

    可陈知阕只是扭过头，无言地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下，嘴唇蠕动着，喉咙被什么死死掐住了一样。

    杜琰粗喘着，眼中的期盼被烧成愤怒。

    他解开安全带，抓住陈知阕的衣袖，红着眼：“我等了你四年啊！陈知阕！我哪里都没有去！”

    陈知阕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却不说话。

    他的沉默，简直让杜琰抓狂绝望。

    杜琰顺着衣袖，抓紧他的肩膀，歇斯底里地看着他：“我有错！我改！那你呢！陈知阕！你呢！”

    他激动地靠近陈知阕，抓着他肩膀质问他：“回答我啊！我是不够成熟，我不会爱你，我幼稚，我自私，但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一次都没有！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骗过你！”

    泪水从他的眼睛滑落，在昏暗的灯光下，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