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眠 (第2/3页)

得肩膀上，懵懵的。

    他只是笑，“明天一定让你看到，好不好？看无穷无尽的雪。”

    meimei开心地扔了书，翻过身来，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摇晃着他唱，“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孩子像块宝。”

    她小时候总这么唱。那时他带meimei看过一场关于孤儿流浪的电影，这是其中悲伤的歌谣，meimei改作“哥哥好”。

    他闭上眼睛，好像在享受meimei撒娇，可是语气沉沉缓慢，“阿嫺，你当我是兄长的时候更多么，还是……”

    meimei的歌声和摇动都戛然而止。

    他慢慢睁开眼睛，meimei笑眯眯地说：“我们很可能就是亲兄妹啊！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扔掉了哥哥，又扔掉meimei。即便如此，你这么英俊，我也很难不产生情人的Ai——杂志上写，老天窥探了nV人的梦，才让你出现在这世上。”

    他无奈地笑，抱meimei一同躺倒在床，“如果我长得很一般，还Ai我吗？”

    “嗯……”meimei望着天花板，认真思考。

    “只是相貌普通，不是丑陋。”他莫名强调。

    meimei慎重坚定地说：“不Ai。”

    他翻身把meimei牢牢压在身下，生气地看着她，严肃地说：“你真以为哥哥不管教你哦？越来越没大没小。”这么说着，他却吻得相当温柔缠绵。

    meimei吓得身子乱扭，挣扎着要逃跑，被他SiSi按住动弹不得。他不断地、猛烈地、给予她无法承受的Ai和快乐，后来的几个小时里，他故意让一直她处于被欢愉压垮的边缘。

    她知道哥哥在惩罚她，她也早就被哥哥欺负哭了，她的身T和心理无法承受又无法解脱，在这极乐之境中，她从害怕被击溃而丧失理X与廉耻，到哀求被击溃，最后连哀求都一次又一次被击溃，她终于称心如愿，在山河日月都彻底崩塌后，在他的怀抱里恬静安稳地入睡。

    第二天他带meimei飞往阿拉斯加看冰川，再回到洛杉矶，已经是第二年冬天了。一年半的时间，他们开车游历了整个美国。

    从阿拉斯加飞往新英格兰，在波士顿弄了一辆休旅车，由北到南，由南到北，最后由h石公园到西雅图，从波特兰到红木国家公园，最后从旧金山开往圣莫妮卡。

    每一分每一秒，他们身处浪漫而节奏缓慢的Ai情电影里。地广人稀，在公路上，常常几周都见不到别的车辆。其中荡气回肠与柔情细腻，足以在年老时单以这次旅行作一部回忆录。

    他带上了酒窖糖盒里的明信片。每到一处风景，他会把相应风景的明信片送给meimei。每封明信片上，他以不同年龄，不同时期的口吻——考进剧团，大学毕业，第一次演有台词的电影角sE，甚至决心和凯瑟琳分开——诉说在这些时候他有多想念她，他有多Ai她。

    一番游历下来，meimei收到了所有她本应收到的信。

    旅途中应成而未成的事，也是有一件的。

    那时他们并肩携手，漫步在蒙大拿州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夜风吹了起来，沙沙作响，草窠的清苦香气升腾不止，升到天上变作星星，星星是一个一个小到看不清的字，组成了浪漫主义的杰作，恐莎翁未能b肩。

    远处的河水在夜sE里有无数闪动的点，天边的群山是粗糙的黑sE拖影，而近处的休旅车亮着灯，把周遭照出温暖的h，它像一匹温驯的骏马，在静静休息。

    他知道他的Ai人也正注视着这一切，感受着他感受到的一切。

    侧过脸去看她时，她也看了过来。

    meimei的眼睛盈盈yu流，让他无端想起那句“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正这般想着，她已轻轻哼唱起来，“杨玉环在殿前深深拜定，一愿那钗与盒情缘永定，二愿那仁德君福寿康宁……”

    他温柔吻她，不知是情动，还是不想她唱下去。

    meimei眯了眯眼睛，扶着他的双臂，向后退了一步，仰头轻轻说着，“你我兄妹容貌禀赋异于常人，若十分完满高调，恐惹神鬼来妒，天地不容。唯有易简行藏，或可以完天地浑噩之真。”

    夜风更大了，从风里传来了极为微弱的笛声，或许是树梢在响，是失群的动物在呼朋引伴，广袤的草原上，那声音显得悠远而凄凉

    他神sE平静甚至微笑着，伸手抚m0她的脸颊，拇指划过她的颧骨。而她看得出来，哥哥似乎在和什么道别，心里明明难过，很舍不得，只为让她好受，反而是笑的。

    她有种“长痛不如短痛”的决绝，不忍看他，看着天上的繁星，“古人说，恩Ai夫妻不到头。兄妹的情分b夫妻长久坚固，哥，这一生一世，我只想作你的阿妹。”

    他深知道meimei的X情，亦不能对一首诗讲道理。

    此刻顾不得别的，只想让meimei安心些、好受些，远离忧思，他一把拉过meimei，让她落在怀里，牢牢抱紧，一边说，一边感受到她渐渐放松下来——“我们没有家人，我已是你的父兄，人间1UN1I，怎能占全？月圆则损，这样也好，留一些未了之缘，剩一些不完之数。”

    回到洛杉矶，他发现meimei变化很大，变得，不再时时刻刻恋着他，只是偶尔需要亲密的时候才来找他，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沉浸在各种各样的艺术和书籍里。

    她真正做过一回小孩子，又真正成为了大人。

    他们曾将君王和嫔妃饰演了千万遍，那种关系多少侵染到他们的真实关系上。meimei以为要柔情似水才能得到Ai，要牺牲才能证明Ai，但现在没有误解了——她的勇敢与温柔，是一个被深Ai的人，自然流露的松弛、信任与天真。

    meimei通过彼时尚不发达的互联网，找到一份“工作”——香港某大学的戏曲研究与保护项目。从前梨园子弟大多不识字，戏文皆是师徒间口耳相传。如今行业凋敝，许多戏文正在失传，她志愿帮助研究组默写曾学过的戏文，并参与校正现有的。

    她需要回趟香港，他表示欣然陪同。她忙说不必，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回香港也有正经事啊。”meimei只是笑，看破不说破。

    前年这时候，返港客机的第二层，只属于她一个人，今年要与他分享。

    拿过空姐献上的香槟，她一路执着玻璃杯的高脚，看四周的装潢，不觉得是走向有着安全带的座椅，而是去参加宴会。

    起飞，平稳，夜晚，他们从座椅移到宽阔的床上，关上门，四面封闭，这里成了只属于他们的洞x。

    飞机轰鸣的声音，以及北美忍冬的淡淡香味，哄得她迷迷糊糊，忽而听见“囡仔，想了好久，这件东西还是物归原主。”

    乜一眼，幽微温柔的光线中，是一根红sE发带。她起先不觉得有什么，蓦然一惊，拿过来轻轻摩挲，是那天遗失的发带。

    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

    良久，她才哼哼着，“哥…在山上你都没有说…”

    “囡仔，哥哥做错了。哥哥该拦住你，强行带你回家，是不是？”

    她转身面对他，神情无辜又迷茫。

    他很熟悉她这种神情——是她不记事时在街上流浪的样子；是由于表演太过投入，下了台，卸了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样子。

    倏尔，meimei醒过来似的叹息着，“我们的人生根本不该有那样悲情的分别，不该有十年不曾联络，不该是我留下一封信然后独自回到香港，这一切都像三流中为了波折而增设的情节。”

    “那应该是什么样的？”

    “你要去美国，而我更喜欢戏曲，再加上我还小，签证很不方便，自然就分开了。那时哥哥对我当然没有男nV之情，所以…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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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吻meimei，没有让她说下去。

    他们唱戏的人，Ai恨情仇，生离Si别，忠贞和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