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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跟吾闹脾气是吗? (第1/1页)
没有谴令,李辛和李昙先仍在殿里候着。 此刻见两人进来,南荣熙的脸色明显很差,他们便识色的没有询问。 此刻的南荣熙面上再看不到平日里的一点笑意。 是喜是哂,一点没有。 他的胸膛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直闷的慌。 碍于有旁人在场,南荣熙便不打算直接询问牧隗发生了什么。 多少,还是得给人家保留些颜面的。 大氅被寒意渗透,甚至表面还沾有一层薄薄的水珠。南荣熙将大氅解开,随手丢在了一旁,继而撩开长发,倚上了一处软榻。 李辛立刻将那大氅从地毯上捡了起来,而李昙先则自然的拿起一条柔软的绒巾走到他身后,替他擦拭发丝上沾染了霜露。 南荣熙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半垂着眼,望着牧隗跪在自己身前额头贴面的模样,望着那因虚茫的恐惧而本能发颤却又极力压制的身体,他问。 “你不是喝了酒吗?” 牧隗叩在地上的头轻微起伏了一下。 他似是不知怎么回答,可又不敢不答,只好通过这种方式,小心的回应着。 “过来。” 膝盖蹭动,隐隐刺痛。 细小的碎片本嵌在皮肤表面,此时一动,便磨着rou,又朝着更深处割去。 牧隗不敢停下,也没敢显露出什么异样,他紧抿着唇,觉得这种事对方哪怕是知道了,大抵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主人定是要罚他的。 这会儿扎了点碎瓷片进rou,又算的了什么。 主人怎么会在意他将要受刑的身躯会不会多出现一道伤痕呢? 今夜是他自己答应了要和易棠做那见不得光的事。 虽没做成,可没做成不等于没做。 这算是私通吧。牧隗心中涌起一股悲意。 估计,他是活不成了。 哪怕是城主怜惜,那大抵也是受尽屈辱折磨后捡回一条烂命,再匍匐着苟活。 可挨了那么重的罚,又得不了医治,哪里能活? 牧隗虽喝了酒,但喝的不多,此时酒液被身体吸收,脑子也清明了些。 有些事情想通了,便觉得后悔了。 他匐于地上,悔恨与羞耻裹了全身,叫他透不过气。 为什么一开始要答应呢?答应了,却中道反悔了,又算什么? 左右不当人,左右不讨好。 ... 见牧隗低着头,弓着身体爬到自己跟前,南荣熙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显得平和一点的。 不直接让李辛和李昙先离开,其实是担心只剩自己和牧隗两个人,他会过于紧张。 这反而不利于一切的进行了。 可既有旁人在,他也不想叫牧隗难堪。 有些事,私下解决就好。用不得赤裸裸的摊上明面。 “还未用膳吧?来。” 从一旁装满糕点的瓷碟中取出一块,伸手却发现两人之间隔了不少距离,叫他够不着。 南荣熙道:“跪那么远做什么。” 牧隗身体抖了一下,低着头往前爬了几步。 “抬起头。” 总低着头,叫他怎么喂? “...” 明明是很简单的要求,牧隗却做的无比艰难。 他先是局促一阵,随后才将脸扬了些许,可那视线依旧往两侧飘,不敢和榻上人想视。 南荣熙静静看着牧隗这张脸,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再看着他眼底的乌青。 他将一块糕点递到牧隗嘴边。 “张嘴。” 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却不知怎的刺到了跪地之人。 别说张嘴,他甚至是扭过头,身体退也似的避开了那块糕点。 “做什么?” 南荣熙此刻的平淡是装的。 心里存了股气无处发泄,本还能不动声色,可见一向在明面上顺从自己的牧隗做出这般明晃晃的抵抗举动,他原先就难以维持的面色彻底沉坠。 “吾的话不管用是吗?”气极,他反倒笑了起来。 他这话本意是想让眼前人顺从些。 可谁知事与愿违。 此话出口,牧隗后退的动作停了。 并非不敢退而停,而是躯体因为某些令他落泪的回忆本能僵住。 牧隗猛的抬起来,看向南荣熙的目光里带上了复杂的难喻。惊讶、渴求、恍然、恐惧甚至还有着一瞬的厌恶。 他自认为掩饰甚好。 可照旧被南荣熙收之眼底。 不知是被那一现即逝的厌恶神情刺激,又或是看穿牧隗仍想后退的意想,他一把拽住那人披散的长发,将他往自己身前拖拽,另一只手则维持着原先的动作,捏着那块糕点要塞入他口中。 手没有用力,他不过是想引导着牧隗吃下这块糕点。 可让南荣熙想不明白的是,平日里一向乖顺的牧隗,今日死活都不愿吃下这块喂与他的糕点。 似乎吃下这块糕点,比任何一场酷刑都来的折磨。 许是只想挣脱抓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许是没留神,许是无意,牧隗在抵抗间将南荣熙捏着的糕点掀落在地。 乍闻此幕。 殿中人皆神色凝下。 李昙先呼吸一滞,李辛则是凝固在地。 牧隗似乎也反应过来,因挣扎而晃动的身体逐渐转冷。 顺着两人的视线,他注意到了地上的糕点。 血色褪去,苍白覆上。 他恍惚一阵,随即是彻底的寂静,能听见的只有脑中杂乱的嗡咛。 李氏两人识时务的退了出去,顺手将殿门关严。 他们不约而同的觉得。 今夜不平。 某人,难见明日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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