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39、替吾保管 (第1/1页)
日已过半 南荣熙慢悠悠的行于水边小道。 湖水化了冰,走的近了,便会感受到丝丝寒意。 好在已然暮冬,初晴的暖意落在身上,叫人不会觉得太冷。 李辛和李昙先忙于今夜的出行事宜,而南荣熙因为不喜旁人近身,便没唤人跟着。 他只身一人,府里其他个修枝扫叶的从远远见着,也都自觉避开了眼,只忙自己的活。 他们不随意吱声,更不上前,只担心自己所为冲撞到城主。 一路走,一路心沉。 南荣熙很是为难。 他不知该不该将自己今夜离府一事告与牧隗。 事实上,主人要做什么,傀无需知道,更没有资格去知晓主人的动向。 南荣熙深知这一点,但他心里并没有将牧隗仅仅当成自己的傀来看待。 他对牧隗所做的许多事,也没法通过寻常的主傀标准来衡量。 吾若是就这么走了,难保这孩子会不会多想,到时又觉得是吾对他有什么不满,故意远了他。 如此一来,吾被他误会反倒是小事,伤了这孩子对吾的赤诚忠心,可就坏了。南荣熙暗自思忖。 算了,吾还是同他说声。就说吾有事离府几日,也叫他宽了心。 就是不知这孩子现在在哪儿。 诚然南荣熙和牧隗结着契,只要南荣熙有意,他便能直接通晓牧隗所在的位置。 但显然他不想这么做。 就如他几乎从不借用契印的力量去窥探牧隗的心神,cao控他的身体。 孩子会有自己的想法,有会想要隐瞒的秘密,这些不想叫他知晓也很正常,他无意去干涉这些。 当然,之前那次控身是意外,他也不想那样的。 心中还在思虑,南荣熙无意抬头,忽就瞧见一熟悉的身影站于中堂殿外西南角处的阴影里。 这孩子,一个人站这儿做什么。 南荣熙放轻了脚步,无声的行至那人身后。 牧隗并未发觉这些。 他依旧默默注视着中堂,那目光似乎都想能直接穿了进去。 “在做什么?”南荣熙轻声说着,尽量让自己赫然出现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突兀。 但他依旧看见牧隗的后背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显然还是被自己吓着了。 “主人。” 牧隗转过身,声音已恢复了平静。他似乎觉着两人的距离太近,又悄然退后两步。 站定后,他的膝盖又开始不自觉的弯曲,想要跪下身去。 南荣熙几步上前,手指扯住了他一侧衣袖,语气里带上了微不可查的无奈,“腿还没好,不是叫你别跪了吗?” 在吾面前,总这么拘束做什么,光看你这般行事,吾哪能想到你这心思是那般繁琐。 “傀做错了,请您饶恕傀。”牧隗敛了声,低头认错。 对主人下跪已经成了他身体本能的习惯,哪怕心里纠正了,躯体的本能反应却一时改不过来。 “无故认什么错。” 听了这有些言重的话,南荣熙皱了眉,原本沉静的眼神慢慢有了些许波动。 这话,实在太耳熟。 这不就是当初他喂牧隗吃糕点,牧隗不愿,当众忤逆他后求饶时说的话术吗? 这此后发生的一系列不美好之事,南荣熙自认是对方不想提及的屈辱。 这孩子,不刻意避开,怎还主动提起? 还是说只是无意?巧合? 南荣熙抬眼,视线漫无目的的在牧隗低垂的面容上打转。 他看了半天,却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是他多虑了? 所以这不过是句寻常话,巧合而已? 不过,一想到自己原本要寻牧隗的目的,南荣熙也不再纠结这些了。 早些同这孩子说完吧,他接下去还有安排。 “吾近来有事,要出府一趟,不能带着你。” “你好生待在府里,吾让李辛留下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南荣熙道。 “您又要走”牧隗本能脱口,又忽然打住,低低道:“傀知晓了。” “吾不是要走。”南荣熙当然听清了这句话,宽慰了一句。“只是有些事,必须要吾亲自去处理。” 那些糟心事,留给别人做他不放心。 “主人,傀知道了。” 虽垂着眸,可牧隗一直有在留意南荣熙的神色。 他此刻见主人面色淡淡,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想来是自己一时失言的话,让主人觉得他多事,询问太多。 主人说话,自己听着就好,做什么多问,做出一副分外关注主人行踪的模样。牧隗在心底恼自己的一时失言。 就像昨夜,他情绪一时冲动,将数月来埋藏的心声都吐露了个尽,可主人最后只敷衍地回了他一句,便睡去了。 想来是他话太多,想法太多,惹得主人心烦了。 主人好脾气,此刻选择了耐心解释而没有发火,实在是他得幸。 一阵风顺着两人身前的空隙吹过,带起些衣摆的涟漪。 有些冷。 见牧隗一言不发,也不问自己其他,只默默站着,面上还有着一层散不去的落寞。 南荣熙心里不禁浮上怜意。 抚上左手无名指的位置,他将其上的玉戒摘下。 “拿着。” “主人,这太贵重了,傀不能收。” 牧隗错愕一瞬,不明白南荣熙为什么要将这东西给他。 他没敢去接,可眼神却忍不住在那枚白玉戒指上停留。 “吾接下去几日戴它不便,你就当替吾保管着,好好养它了。”南荣熙道。 “...” “谢谢主人。” 话已至此,不该再拒绝。 牧隗小心翼翼地将玉戒从南荣熙的手心拿起,捧于手中。 玉戒色柔而润,质纯且美,通体可见一貔貅。 “戴上吧。”南荣熙见他只是看着,却没有戴的意思,便道。 “主人,这玉戒有什么佩戴的讲究吗?”牧隗问。 他担心自己无意犯下什么忌,给主人留下什么不敬神灵,举止随性的印象。 “没有,想怎么戴都行,左右不过一件死物。”南荣熙轻声笑道。 牧隗默默应下,手上动作却还是规规矩矩,将玉戒戴到了手上。 不知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这玉戒也恰恰好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主人是城主,城主本就是天定之子,所言所行不受拘束。 至于他自己,身份远不及主人,只不过是最低...低等的傀,对有些事,应当心存敬畏,不出格逾矩。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