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聿崽说他要嫁人 (第1/2页)

    原本是个很寻常的周末，因为连着中秋节就多出了三天假期，小长假的第一天家里人还没回来完全。乔苑和肖昀在外地出差，肖乐乐也还在学校没回家。周老家主身体渐渐不好了，江焕让周舸带着小女儿江妤回周家陪老人过节。

    按照惯例中秋节是要有家宴的，自从前年江老爷子去了之后家宴便一直设在江宅，年年都是温尔兮cao持。

    清早，温尔兮在客厅跟佣人确定家宴菜式，江聿却早早回来了。

    他入职外交部已经一年，工作越来越忙，一周都四五天都歇在他自己的公寓里，那边离议会大厦近，省了每天来回奔波。

    他脱下平日严肃板正的西装，深秋的天气就只穿了一件半高领薄羊绒毛衣，周身带着清晨的寒气进门。

    “温叔。”

    “小聿？”温尔兮把敲定的菜单递给佣人，“怎么这么早回来，吃早饭了吗？”

    “昨天在附近开会，住的地方有点吵，早上就醒得早。”江聿扬手谢绝佣人送上来的早茶，“早饭吃过了，我上楼补会觉。”

    他昨晚没休息好，早上又很早起来送姜城宁去机场，两人在路上又继续昨晚的争执，他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江聿又拨了一次姜城宁的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

    他在自己房间前顿了顿，随后转身推开弟弟的房门，在江曜睡意朦胧的惊叫声中坦然自若地拿走了他的手机。

    半裸的某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凌乱，朝着江聿走开的背影抓狂大叫：“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成年人的隐私啊！我要告诉小爸！”

    电话响了三声就接通了，“喂？”

    “姜城宁，先不说你拉黑我的事，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那头没声，江聿合理怀疑他正在盘算着怎么假装没听到顺便挂掉电话才显得自然。

    江聿：“你还没上飞机吧？”

    言外之意他现在要去把他抓回来是很容易的事。

    姜城宁听见这句威胁瞬间就气血上涌，口不择言道：“你把求婚弄得跟逼婚一样还不准我生气？凭什么你说结婚我就要结，凭什么所有事都是你说了算，我只有听从的份儿，连他妈求婚这种事都像是在通知我一样啊，凭什么啊！”

    江聿顺手打开水龙头，任由冷水冲刷着他手背上一块显眼的红，那是早上在车里跟姜城宁争执时被热咖啡烫的。

    江聿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唯独圈在金属框下的眼睛似乎涌起了风云，“那你是不想结？”

    那头情绪激动的人被这句平静的问话堵住了宣泄口，方才伶俐的口齿瞬间支吾起来，“我....”

    “结还是不结，说话。”

    过了片刻，那头的人恶狠狠咬出一个字：“结。”

    水流声戛然而止，江聿将手机移到另一边，眼里氤氲的阴云瞬间消失了，“乖，到家了给我电话。”

    姜城宁坐在候机大厅里闷闷应声，“哦。”觉得有点开心，又有点委屈，闹顿脾气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听他的。

    他倒不是在意求婚仪式，两个人谈了快一年恋爱，因为某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他从来没有觉得江聿会跟他结婚。他抱着过一天赚一天的心理跟江聿处着，直到被突然而来的求婚吓到呆滞。

    他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开始惊慌，觉得自己不该答应得那么快。但求婚后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江聿还是每天来接他下课，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也没有提过他担心的敏感话题。就这样，他鸵鸟似的逃避了很多天。

    直到江聿说要去挑订婚戒指的时候他又开始惊慌起来，“我觉得不用这么急。”

    在此之前他已经找各种借口推脱了好几次，江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反常。

    “你在闹什么？”

    面对他冷冰冰的质问姜城宁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那些悬而未决的麻烦只折磨他一个人，面前这个男人永远都是一副漫不经意的样子，好像天大的事情都不值得放在眼里，甚至求婚结婚也只是一件抽空就能做完的小事。

    姜城宁这辈子没遭受过理智被反复拉扯的折磨，他一边安慰自己结婚了他们可以长久在一起了，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可脑子里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锤问他：江聿这样强势清傲的男人会甘愿做姜家夫人吗？他现在愿意那以后呢？万一他后悔了呢？

    万一自己现在咽下的糖果只是裹着糖衣的药丸呢？

    对这个男人的渴望和对前路的畏缩让他陷在绝望的纠结之中，憋闷多时的情绪终于在对方一句冷冷的质问下爆发。

    “我他妈反悔了，不想结了行不行！”

    这成了他们争吵的源头。

    姜城宁望着窗外起起落落的飞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我跟你说啊江聿，我虽然非常非常想跟你结婚，但是我不想我的婚姻是靠对方不甘愿的牺牲换来的。”

    江聿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远处一架飞机在缓缓落地，姜城宁混乱多时的心绪在这一刻反而平和了，“总之，你随时可以反悔。”

    “以后睡前不准喝酒了。”

    姜城宁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啊了一声。

    “免得大早上就说胡话。”

    姜城宁：“......”

    cao你大爷。

    江聿：“中秋过后我会安排跟你父母见一面，等到时候......”

    “等等等.....！”姜沂南蹭地站起身，不顾形象地在VIP候机厅大叫起来，“你做决定之前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啊江大少爷！求婚你通知我，见我父母你通知我，我是不是哪天被突然叫到教堂才是知道我今天该结婚啊。”

    江聿摘下眼镜框放到床头，顺手捏了捏鼻梁，有些不满地说：“你说话声音太大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姜城宁听着手机里干脆的忙音，差点被一口气噎死。

    江聿一觉睡到下午才醒。姜城宁乖乖给他发了报平安的消息，还附带一张他搂着他家那条陨石色边牧的照片，那狗养得很漂亮，仰着脖子端坐在草坪上，眼神威利又傲气。

    江聿嗤笑，“人狗一个样。”

    ——

    他下楼吃了点东西，江曜在客厅里玩游戏，他在游戏里背景里听到了姜城宁的声音。

    姜城宁从国外回来就被他爸塞进Z大，和江曜是一个老教授带着。江聿去学校接人的时候一般都两个一起接走，但江曜的脑子在某些方面发育比较迟缓，和姜城宁哥俩好混了快一年，愣是没看出来这两人在谈恋爱。甚至在他哥每天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时候还一度惊讶他哥终于良心觉醒，知道关爱他可怜可爱的弟弟了。

    江曜以为姜城宁是被捎上的那个，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顺便捎上的。至于他哥偶尔表现出对自己兄弟姜城宁的关心，顺理成章地被他理解为爱屋及乌，一丝一毫都没往歪处想。

    ——

    半小时后，江聿敲开了书房的门。江焕现在还没有完全退休，但闲暇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很多，江聿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临摹一幅古画。

    “爸爸，有个事。”江聿斜斜靠在门框边，双臂闲适抱在胸前，语气和他的姿态一样没有半分慎重。“我打算和姜城宁结婚。”

    缀满鸦青颜料的鼻尖悬停在画纸上，江焕抬起头，眸子里全是疑惑和质询，因为儿子的话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颜料啪嗒一声落在他刚刚勾勒出的山壑上，将挺秀的孤峰糊成一团，“你说谁？”

    江焕甚至都来不及在意“结婚”两个字，这个词语后面的名字让他感觉儿子在跟他开玩笑——还是让他笑不出来的那种。

    江聿说：“姜城宁，您见过的，李叔叔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