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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许幼因把吊瓶都藏了起来，周闻做的临时输Ye架也拆了。

    她看了眼时间，还早。许涵估计中午才会到，说起来周闻接应她了么？应该没有吧，不然为什么要明天才能回来。

    想什么来什么，手机震了下，他的短信。

    “折叠输Ye架在电视机桌下的柜子，进卧室吊，别吹风。”

    她没回，走到桌子边，拉开一看，果真。还七七八八添了很多不沾边的医药品。

    她倒腾了会，确实方便，但是许涵是个不定因素，她现在不想吊水，所以又叠了回去。而后又瘫坐进沙发，盯着天花板。许久之后，好似下了决心，拨了个电话。

    “罗医生，我想和你谈谈。”

    “好。”过了会，又道：“今天我没空，明天晚上我没班，你想在医院谈，还是？”

    她思索了会，“我姐家吧。”

    “好。”

    “谢谢。”

    “客气什么，越长大越生疏了？”

    许幼因低笑，还真是，嬉闹了会就挂了电话。

    沙发将她裹挟起来，她人陷在里面，她不想出去，也出不去，就窝在里面，暖和，安心。她嗜睡也严重了，四处通明的，她也能睡着。

    把她吵醒的是门铃，没多按，就一下，却也足以吵醒她了。

    她醒了醒神，踩着拖鞋慢悠悠地去开门。是许涵没错，就是看起来不太风光，和平常不一样，今天打扮得很低调，她都要认不出来了。

    许涵显然没想到许幼因会变成这样，皮包骨头，眼里无神，虚弱的像冬天的花枝，被雪一压就会断。

    许幼因兀自转身坐了回去，扯了扯衣襟才去看眼前的人。

    许涵被骇得说不出话，眼里的疼惜让许幼因觉得割裂，痛苦。许涵到她边上，抬了手，却被许幼因躲开了。

    许涵把手了回来，只是问她，“怎么弄成这样？”

    许幼因抬眸，凝着她的眸子，确实有泪不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您敢听么？”

    许涵神sE一变，眸子里混着些紧张和心虚，“怎么了？”

    许幼因没工夫和她玩这套，“别让我爸知道。您想什么法子都好，别告诉他，也别伤害他。”

    许涵还没答话，许幼因又道：“我说的是我的病，不是你出轨的事。对了，如果你们离婚了，我会跟着他。”

    “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幼因笑了，这时候还想着这个问题。她昨晚就改变主意了，瞒着许涵做什么，她要让许涵愧疚，让她悔过。

    她转了身子，面向许涵，声音很哑，冷冰冰的，“第一次吗？还是上次？一个月前么？”

    许涵愣在原地，许幼因却不停，剥开她的皮r0U，还往上面撒盐。

    “第一次，你和我同学的爸爸，你们的对话框下流，恶心，lU0露。我以为我Ga0错了，看了好多遍，也没法确定私密照就是你。然后我说服自己那不是你。

    可是你后来竟然让他到家里来了，前一天你和我爸大吵一架，赶他出门。后一天你就能带另一个男人进家里，和他za，在我家！在和我爸的卧室！

    我请了假回家，你压根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看到他把你压在身下的时候有多想吐。你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我忍着恶心看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多希望那不是你。可是是你，你在那个猪头身下的样子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跑了，出去我就吐了。我多庆幸学校不在本市，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你不是好奇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涵眼眶里的泪已经涌了出来，伸了手去捂她嘴。许幼因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把她甩开，扔回沙发上。她声音颤抖，掺着哭腔，却还是要说。

    “我告诉你。那天起以后我就吃不下饭，学习一落千丈。学校要找家长，我Si活不同意，最后拉霍蓓演戏才算搪塞过去。然后我就休学了，在她家，住了一年。

    那一年里，她费了劲让我像个正常人。后来回学校了，我拼了命赶上人家，我想我绝对不能留在你身边。明明我花了那么久才好了，为什么你又要折腾我？

    我提醒过你吧？

    你手机上莫名其妙发出的短信，那个男人留在家里的打火机，还有我不断地弄破你们的床，拉着我爸换床。

    为什么你就不懂呢？”

    许幼因喘不上气了，泪水混着薄汗，声音不觉提高后脸sE也充血红润了，但只一刹。她跌入沙发才想起来她今天还没吊水，怪不得会失力。

    许涵狼狈不堪，一点都没了黔贵的样子，却还是要去扶她。

    许幼因大喘气，也推不开她，只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好似要把这些年的怒气都撒了。

    她缓好了推开她，“你走吧。别让我爸来。”

    许涵还定在原地，丧失了行动能力。

    整间屋子只能听见她的喘息声和许涵细微的哭咽声。该说的她说了，她就一个条件，别让许云山看见自己这模样。

    过了好半天，许涵也不走。许涵不走那她走。她回房拎了个包，直接出了门。许涵还想跟，被她瞪了一眼，停住了。

    许幼因打车回了霍蓓家，熟练地钻她被窝，昏沉地睡到了霍蓓回来。

    她转醒才发现手上已经cHa着针了，起了身，推着输Ye架往外走，外头两人，霍蓓和罗起霖。

    “你不是说今晚没空？”

    两人纷纷看向她，霍蓓来搀她，“你睡一天了。”

    她眼睛扑闪着，没什么大波动，行吧，过一天是一天的。

    “和我聊聊。”罗起霖开了客房门，里面已经摆放好了各样简单的心理器械，活像个真的心理咨询室。

    她冲霍蓓笑了笑，自己走了进去。

    “见过你妈了？”

    “嗯。”

    “说说。”

    “我戳穿她了，她在我面前哭，可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你戳穿她，是想得到她的道歉，还是别的什么。”

    “让她愧疚，让她难受。”

    “这次复发也是因为同样的事情？”

    “打电话听见的。”

    “X伴侣有对你造成任何影响吗？”

    许幼因这才想起周闻的存在，像被锤子敲了一下后脑，猛醒了，却又晕乎。之前她想证明自己好了，自己痊愈了，于是找了个男人做实验，事实也确实是，她不排斥周闻，不恶心周闻。

    “没有。”

    “你希望你父亲永远不知道，还是知道？”

    “我希望他不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