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日记_10-薛定厄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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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薛定厄运 (第2/2页)

低着头抠指甲。

    大虹下桌找出一个本子,一只水笔:“你想说什么写出来吧。”

    大红?

    “彩虹的虹。”

    你长得很像我jiejie。

    大虹瘦削的颧骨微微突起来一点:“她漂亮吗?”

    漂亮,她马上要结婚了。

    大虹挑眉:“谢谢。”

    北方营的士兵们黎明前悠悠转醒。

    他们是世卫组织派去干旱地区送救助粮的,路上遭遇叛党游击队的伏击,弃车一路逃亡到底曼附近。

    老王把孟醇叫到一旁。

    “我手头已经没有任何药物了。”老王看着吊在士兵床边缓慢下降的药剂单位,面露难色,“我需要你明天去一趟隔壁镇子,找那边的世卫组织借药。”

    孟醇皱眉:“上回的药也用完了吗?”

    “还剩一些,但都是不常用的。”

    孟醇点点头:“等天亮我就出发。”

    镇子距离近,来回跑一趟风险为零。

    “你去到镇子找一家叫孟特兰的诊所,有一位姓李的医生...”

    大虹和杜敬弛还呆在棚里。

    孟醇看杜敬弛捧着个本子跟大虹聊的正开心,大剌剌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直接拿过本子翻看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东西。

    “jiejie弟弟的,你俩聊的挺开心啊。”孟醇把本子撂到桌上,“杜敬弛,明天带你出去兜一圈。”

    杜敬弛吓得摇头。他还鲜明记得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长什么样,他不要去给恐怖分子当活靶子。

    “明天大虹和猴子都不在基地,我去镇子上拿药。要么你一个人在营里呆着,要么,跟着我两个小时后出发。自己选。”

    大虹翻了个白眼。

    孟醇说的不容置喙,他知道杜敬弛会怎么选。杜敬弛只能十分不情愿地点点头,至少呆在孟醇身边是安全的。

    大虹把擦拭完的手枪揣进腰间:“行了,我‘执行任务’去了。”

    孟醇微笑:“不送。”

    滚滚红日在沙漠尽头升起,像一轮火点燃瓦纳霍桑灰蓝色的天穹。

    附近村落的信徒聚在白沙之上,虔诚而寂静地朝拜。

    孟醇破旧的米色皮卡卷起沙尘,杜敬弛眯起眼睛,像一只初出茅庐的羊羔打量着骄阳下高大的棕榈树,以及不知名的瘦长枯树。引擎轰鸣的声响惊起黑压压的鸟群,它们还来不及扇动翅膀,边迈着纹路极深的爪子朝车前盖扑,边抻脖子带动庞大的身子向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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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醇胳膊搭在床外,指尖是灼热的风。他偏头看了眼杜敬弛惊惧又好奇的模样,调出车载广播,电音混合着远处信徒弹奏的宗教弦乐,气氛诡谲到顶点。

    “是乌鸦。”孟醇说到,“瓦纳霍桑的乌鸦很大只,比人肥。”

    不知道是不是远离首都的原因,路上没怎么看见携带武器的人或士兵,加之孟醇气定神闲地在开车,杜敬弛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驶进镇里,背着枪的人数变多了。

    孟醇打转方向盘向后倒进停车的地方,拉起手刹:“我去拿药,你在车里呆着。”

    我拖着两条石膏还能跑吗。杜敬弛翻白眼。

    镇里做买卖的男人女人都有,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些裹着头巾的镇民。

    “李医生在吗?”

    白人护士见来人高大,犹豫地问:“你找李医生...”

    “借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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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面露难色:“我们的药品不能外借!”

    孟醇笑道:“是吗。”

    他毫无顾忌地走进诊所内部,护士吓的迈着碎步跟在后头:“先生!先生你不能随便进来!”

    孟醇一间一间打开门看,大多是躺在简易病床上接受治疗的本地人,消毒水的气味混合了血rou的腥臭,算不上好闻。

    啪嗒。

    孟醇推开最后一扇门。屋内正在进行一场手术,执刀人神情专注,只是瞥了门口一眼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杜敬弛同样在外头聚精会神地盯着街头巷尾,生怕有谁会凑到车前找麻烦。

    人头攒动,适才随着他们飞到镇子的乌鸦落在正正方方的屋顶,抖起嗓子飙飞出几声尖锐的啼鸣。

    刀起刀落,左右同样沉着冷静的护士递过止血钳,相互默契协作。

    “李医生,我是替底曼营王成医生来借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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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尖穿刺皮rou,羊肠线滋滋发出粘腻声响。

    “李医生。”

    孟醇就这么站在门口等待李医生完成手术。李医生口罩手套都没摘,走到他面前,用浸满鲜血的五指推开孟醇的肩膀,声音冰冷:“请不要占用公共通道。”

    孟醇截停李医生,女人的胳膊被他攥在手里:“李医生,我来借药,借到就走。”

    李医生面露不悦:“我们的药品也即将告急,没法借。”

    嘟嘟。

    嘟嘟。

    孟醇的皮卡有特殊改装的接应装置,肯定是杜敬弛在外面发现不对了想提醒他,误打误撞按响了喇叭。

    孟醇猛地将李医生推回手术室内,枪声应声响起,诊所的玻璃门四分五裂。孟醇把李医生甩到三个护士身前,拉开枪栓对准房门,压低声音对她们说:“从窗户走,快点!我的车就停在旁边,一辆米黄色皮卡!”

    李医生激动道:“我不能丢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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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醇强迫自己骂街的冲动,根据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判断出大致人数:“我想办法,你们先他妈保命!”

    他看了一眼窗户的大小,自己没可能爬出去。

    真他妈晦气!

    三个女人接连从狭窄的窗户逃出去。外面踹病房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孟醇以手术台做掩体。枪架不住时才发现台子上还有位刚做完手术的人,啧了一声把人直接掰到台下,稳住按在板机上的手指。

    听动静大概四个人。从打碎玻璃的行为可以判断出不是精兵。

    手术室门推开那瞬间,子弹应声脱膛而出,直接打在暴徒左腿。孟醇两击致命,跃进到暴徒尸体旁边,蹲身隐于墙后,待敌方猛烈的攻势稍作停息,立即伸出枪口,以毫秒为单位盯准距离最近的恐怖分子。

    空弹壳桄榔掉在地上。

    孟醇借助支在墙角的工具盘观察走廊状况。不锈钢盘底只能看个大概——走廊很窄,他进来时就注意到了,最多通过一个半人。拿着枪只能一个跟在一个后面行进,掩体只有靠在同侧的病房。

    孟醇想着不能继续纠缠,枪战无疑会损耗他逃生的机会。如果拖延到援兵赶来...加之杜敬弛他们还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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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醇迅速往走廊放了两枪。

    趁枪响还未消散,他直接跨过尸体向外奔逃。幸运的是如他所想,敌人数量并不多,病房窄小,他飞奔时暴徒还未反应过来,往后又补了两枪,成功争取到逃出生天的九秒钟。

    李医生气恼地要求孟醇放自己下车:“你不是说会负责我的病人么?!”

    孟醇看都没看后视镜里那张怒气满盈的脸。

    咔哒。

    皮卡在沙漠里飞驰,他解开门锁:“想死的自己跳车。”

    李医生恼怒地摘下口罩和手套,狠犟地丢出车窗。

    杜敬弛捂着脸撑在膝盖上。

    真主安拉,耶稣阿门,南无阿弥陀佛,他想活着,他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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