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2/2页)

错。他的确是老学长，y要说的话，他的年纪要当他爸也不是不行──不过这种烂缺留给江老师就好。

    「下次──」

    「品皓？」

    闻声，他们两个同时转头。

    戴着眼镜的男人走进来，笔挺的衬衫被抱着的书压出褶皱，头发因为薄薄的汗水而扁塌，但是令人舒服的气质，依然跟记忆中一样。看到他，男孩就往旁边退了几步，把空间让出来；江老师只是瞄了他一眼，就把注意力再次放到许品皓身上。

    「你来啦。」他把东西放在桌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老师好。」

    江老师点点头。打过招呼後，他才对着旁边的男孩开口，「少轩，你把东西送去教务处了吗？」

    「我正要过去啊，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後只剩下嘴巴在动。

    许品皓瞟了他一眼，「我刚刚以为他在乱翻老师东西，就阻止他了。」

    从他进来後，小男生看起来又更安分一点，好像惹事生非这个词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啊。」江老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没有见过面，对不对？」

    许品皓摇摇头。

    「我儿子，江少轩。现在高三了。」他用手指b了一旁的男孩，然後又对江少轩介绍道，「这是你学长，许品皓。」

    「呃。」江少轩的眼球转了几圈，「学长好。」

    看着他尴尬的样子，许品皓差点笑出来。虽然算不上报复，但他现在的心情，的确b刚进到学校时好了不少。

    「老师可能要注意一下他喔。」许品皓意有所指地说。

    「他？他应该没什麽好担心的。」江老师哼笑一声，「是沉闷了一点，不过从以前到现在也没惹什麽麻烦，成绩也维持得很好。」

    虽然是值得骄傲的事情，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师的语气，似乎更像是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小孩子终於大了的感慨吧？

    真是爸爸的乖儿子。他回想几十分钟前发生的事情，耸耸肩膀。

    「麻烦喔──」他拉长尾音，「也不是没有啊。」

    最後一个音节刚落，江少轩就撑大了眼睛。他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伸出食指，抵着嘴巴做噤声的动作；尖挺的鼻子皱起，就像在埋怨他不守信用。

    答应不把刚才的事情抖出来，不代表他什麽都不会说。

    「怎麽了？」

    「没事，没事。」眉毛胜利似地飞起，「当我没说。」

    「你呢？」男人的手cHa在腰上，「最近还好吗？」

    这句话，大概是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之一。

    他的生活不是人人称羡的那种，可是要说过得不好，听起来也太矫情。不上不下应该是最好的注解，就像统计学上的中位数一样。

    「跟之前一样。」许品皓的视线移到一旁，扯开一抹笑，「老师的工作，b较有变化吧？」

    「要这样说也是，不过他们能变出的把戏也就那样。」他瞥了一眼自己儿子，不知道是在暗示，或者单纯反S，「没什麽意外了。」

    如果不是答应了江少轩，他真的很想知道，老师会怎麽看待那个「意外」。

    「那你之前那个对象呢？还好吗？」男人一边说，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你上次好像有说想带他来…?」

    心脏好像忽然下坠了几公分。

    为什麽当时要多嘴呢？许品皓咬着嘴唇内侧，来回摩擦。或许是因为，难得撑了b较长的时间，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吧。毕竟，能忍受他这麽久的人真的不多了。

    但也不意外，不是吗？

    不是什麽敏感到不能提起的事情，不过一丝无奈，还是在眉宇间蔓延，「分手好一阵子了。」许品皓简短地说。他两手一摊，自嘲道，「我尝试过了。」

    江老师拍拍他的手臂，「没事，下一个会更好。」

    如果没有分手，他真的会带来给老师看看。对於安慰，他只能点头回应。

    「对了，这次回来，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嗯？」

    「今年带二类组，想找个相关科系毕业的跟他们聊聊。」他把公事包背起来，「你懂吧？X向测验做再多，都b不上一个真的在业界工作的。」

    许品皓蹙起眉心，为难地笑道，「我哪有什麽……」

    就算考了不错的学校，有一份还过得去的工作，但本质上，他仍然是一个没什麽特点的人──这样说可能还客气了──他能分享什麽？g吗？

    「别急着拒绝嘛。」

    「其他人不行吗？」他扭了扭脖子，「你这麽多学生……」

    「我问过很多人，不是没空，就是在国外。」老师打趣道，「大家好像发展得太好了。」

    啊哈，这样就说得通了，不然这种事情，怎麽可能落到他头上。b起其他人，他的人生根本一蹋糊涂，甚至没有哪段感情撑过一年以上。

    江老师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等一下边吃边聊，你再考虑看看。」

    他把手cHa回口袋，不置可否。

    「啊，对啦。少轩也有一个报告想找你帮忙。」江老师转过头，把男孩往前推了一步，「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学长。」

    江少轩的眼神闪烁，说什麽都不肯正视他，彷佛看了就会被诅咒一样。如果这里不是三楼，这个小男生大概会打开窗户跳出去。

    「他好像不太乐意，别勉强他。」许品皓扯开一抹笑。这句话，或许也是在说自己。

    「不会啦，有什麽不乐意？」

    老师的眼神投向江少轩。话题中心的男孩抿了嘴，「其实找爸妈也没有不行……」

    「爸爸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虽然带着笑，可是语调却很强y，就像以前无论他们怎麽卢，老师还是会笑笑地把随堂考卷发下来一样。

    男人接着对他交代道，「桌上的蛋糕记得吃，我晚自习结束前就回来。」

    江少轩闭上嘴，没有继续坚持，眼中的不甘心刚出现就消失了。他盯着老师把公事包挂上肩膀，一脸要赴Si的样子x1了一口气，像是在试探什麽，「我……可以自己骑车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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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突然停滞了一下。

    他的问句是一块实T化的Sh布，瞬间将老师脸上的笑容抹去，原本还算愉快的对话也跟着晕开，光是站在旁边，都能感受到温度差。

    「我说过很多次了。」老师的语调低了一点，「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再问了。」

    「好嘛好嘛。」

    「在教室好好待着，听到没有？」

    江少轩的要求，听起来没有什麽大问题，老师的态度却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虽然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能够看到他再吃鳖一次，倒也不错。

    离开前，许品皓摆动手指当作道别。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泄漏了多少事情，不过江少轩的模样已经说明一切──他扁起嘴，委屈得像是谁吃了冰箱里的布丁。

    至少今天有一件事情值得拿出来笑。想到老师刚才的提议，许品皓脸上仅存的笑意又垮下去。

    该怎麽拒绝呢？关上门时，他m0m0鼻子，不太情愿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