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第2/3页)

说：“嗯，高风亮节，流传千古，但当事人很多一生都过得不太好。”

    朱孝瑾：“我是不是不太，现实呢，我这种人，现实感应该比谁都强的，毕竟我是从那么苦的地方过来，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要放弃，更何况，要是说错什么，全家性命皆为祸患，我怎么能把父母置之不顾。”

    颜明道说：“如果你的父母是很有气节的人，他们一定会支持你的。”

    朱孝瑾笑了，说：“他们绝对比一般人还怕死，喜欢荣华富贵，之前他们说，想要用黄金搭建房间。马车也必须得是金的才坐。”

    颜明道说：“你父母那么铺张，一般人总要觉得你也肯定有问题的。现在你在民间的口碑已经不算是好，就算你整天根本吃的非常的简朴。他们看你父母这样，就会觉得你是一个这样的人。”

    朱孝瑾：“他们是我父母，我总不能……”

    颜明道说：“你应该知道，孔子也不会支持这种行为的，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种，这不能被称为是孝顺，这绝对是扭曲了这个含义。陷自己儿子于不利之地，不仁不义也不智。你的父母……”

    他的父母拜访过颜府，他的爹娘穿一身华贵的衣服，说：“这就是颜府，感觉也不是很大啊。”

    他们到处摸来摸去。

    他的爹说：“孝瑾，这真的是什么高官吗？做的还不如我们大呢。”

    朱孝瑾：“爹，你还是慎言慎行比较好。”

    娘：“哦，怎么不能去看看公主呢？还有皇子。真让人失望。他们可没流着皇血，我是觉得不怎么样的。”

    朱孝瑾：“……”

    眼高手低的人在他们那边见到非常多。

    这还是颜颂提出来的。他想见见朱孝瑾的父母。

    朱孝瑾总觉得还是不要见比较好。

    没有富贵命，却有富贵病。他们还是习惯用牙去咬黄金。颜颂的教养非常好，所以他是一个很能忍让的人，只是会有点诧异，他总觉得朱孝瑾的父母应该是非常知书达理的人，不然怎么能养出朱孝瑾来？

    虽然父母是有点犯病，但不算是太大的罪过，朱孝瑾正觉得有点，无法容忍。爹娘还跟他讨论：“你至少可以去娶方家或者石家的千金吧？可惜宋家没有嫡女……听说是最好的家族。出过几十个进士呢。”

    朱孝瑾：“……”

    宋家没有嫡女，跟有嫡女，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这种出身怎么可能……首先，他对恋爱没有任何兴趣，其次，他也不配跟那种身份的人相提并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父母就觉得他是什么，凤，然后就能求到那个凰。他好像……

    这里做官的，有哪个不厉害吗？有哪个不是从小就天才又勤奋刻苦爱好读书吗？反正基本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运动也很厉害。在这个情况下其实很难拼才能，拼的是身份，因为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厉害又出身世家的人很多。

    这就是井底之蛙的故事，守着一方天空，觉得世界就那么小。如果你到这个世界人才最顶尖的地方去看看，这里的每个人都擅长很多东西。你就发现，你的经历，根本，一点也不特别。

    朱孝瑾很讨厌那种，拖欠费用的感觉，而他的先生，总是不会去催促。但因为他家穷的很有名，这些人都知道……

    朱孝瑾是这里最穷的也是读书成绩最好的。

    先生总是不急于催促。

    等到下课的时候，那些同窗都走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留着。

    他们以前都会问先生问题的，正因为是看出来朱孝瑾想要跟先生说话，才都离开了。

    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

    但朱孝瑾不喜欢被刻意照顾的感觉，这很奇怪，因为他也看得出来是……

    他拿出荷包，但他那个与其说是荷包，那也算行吧，反正就是用来装钱的，缝的，不过又破又旧，反复清洗又会破。他不敢上前，怕先生看到他的落魄，所以他捂着荷包，把里面的铜钱全都倾倒，倒到宣纸上。

    他宁可用宣纸去包这钱。

    他们用的都是很好的宣纸。这对于朱孝瑾来说，是身上最昂贵，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朱孝瑾认认真真的包好，却又不敢弄得太皱，因为别人的宣纸不会有一点痕迹，这张他还要拿来写字的。

    但是他又觉得这样也不好。

    想要一个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男人不具有细腻的性格，实在是太难了。

    朱孝瑾说：“先生，我……”

    先生什么都没有说，摸着花白的胡须走了过来，说：“你又在卖什么东西了？还是省下来多少钱，又或者是在外面赚钱啊？”

    先生：“我……实在是不想，比别人晚交。”

    老师：“再这样不吃东西省钱，你早晚有一天要饿病的。”

    先生说：“不会的，先生，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吃饱过一顿，如果我那么容易就死，其实，我早就死了，在乡下，这是会被淘汰掉的基因，就像驯服马的过程……找最温顺的那个继续繁衍……”

    先生说：“今天先留在这里吧，我再给你讲点东西。”

    朱孝瑾说：“我回去要是晚了……太黑的话，我会看不清的。”

    先生说：“先睡在我家就好了。”

    朱孝瑾：“这……”

    先生说：“这有什么，我派人去告知你父母就是。”

    朱孝瑾说：“我记得老师是那一年的进士，其实原本应该是状元的。但是，虽然能在安宁当大学士，但……毅然决然地到了这个地方教书。老师是石家的……”

    先生说：“进士，状元，这对我来说，其实也不重要。朱孝瑾，你觉得读书是什么？是能去当大官吗？”

    朱孝瑾：“嗯……”

    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想骗人了。

    他也不是算应答，他是在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说真话，虽然他一直都在骗人，他的文章是可以去写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