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03 (第1/1页)

    菜市场里人cHa0汹涌，许多婆婆mama都趁着早上的时间，出门采买晚上需要准备的菜。

    人满为患，小璐拉着我绕了一条小路，避开了各种拥挤的人cHa0，我们在骑楼下四处张望。

    我抹掉额头上新冒出的汗水，对小璐说：「人这麽多，感觉不好找啊。」

    小璐大概也是知道这麽多人不好找，面露难sE：「我妈有时候会在菜市场买衣服，先从衣服的摊子找起，也许会b较快。」

    幸好，这个菜市场大多都是卖蔬菜水果的摊子，卖衣服的摊贩并不多，并且人cHa0大多都是在蔬果摊，有了筛选後找起来倒是轻松许多。

    「我妈很喜欢买菜市场的衣服给我，以前我很Ai面子，都不喜欢穿，现在却觉得好希望可以和她再一起逛逛菜市场。」

    「後悔是无济於事的。」我轻轻叹口气，「走吧，我们接着找，这才是更实在的。」

    走出骑楼，拐了一个弯後，进到了只有零星几个摊贩的一条街，这里摊贩少人也少。

    走没几步，小璐站在了一个摊贩对面，我也跟着停下脚步，朝她视线所望之处看去。

    留着俐落短发，身材娇小的阿姨拿起一件衣服前後看了看，似是在考虑要不要买下来。

    看了好半晌，她终於问：「老板娘，这件怎麽算啊？」

    眼见客人有了购物的慾望，老板娘笑靥如花：「桌上的任选三件五百，大姐，要不要多拿几件呀？」

    阿姨没有回话，又从桌上挑了几件看，看起来是为了选不出来要哪件而烦恼。

    热情的老板娘依旧不停地说话，还拿了两件衣服推销：「大姐，你要是自己买来穿的话就选这一件，如果是买给nV儿穿的，我觉得这件更好看。」

    「谢谢、不用了……」听到老板娘的话，阿姨瞬间失了神，本来脸上还带有浅浅的笑容，现在则完全染着悲伤的灰sE了，「我nV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老板娘听，倒更像是一句催眠自己的呢喃。

    老板娘脸sE一变，直说对不起，阿姨挥挥手表示不介意，离开的脚步却很沉痛。

    尽管小璐不发一语，但直觉告诉我：这个阿姨就是小璐的mama。

    漫无目的地在路上到处走走看看，什麽都看进眼里，却什麽也没看进心里，气氛低迷得让人喘不过气。

    过了良久，小璐终於开口，语气却带有自责：「我以为时间会治好伤痛，没想到其实并不会。」

    我没有停下步伐，只是说：「身T的伤口也许会癒合，但心里的伤一直都在，这并不能怪你。」

    「其实某种程度来说，我确实没有尽到为人子nV应尽的义务。」小璐却停在路边，咽了口口水，目光很是深远，「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还让他们这麽挂念。」

    我凝望着小璐，看进她的眼底，看见我的身影在她眼中倒映：「小璐，你说得没错，伤口会一直存在，时间治癒不好它，时间能做的是减缓疼痛。」

    小璐也不闪躲，就这麽迳直地看着我，不说话的感觉就像是做重大决定前的沉默。

    「宸轩哥，我希望……可以替我爸妈做些什麽，至少让他们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投胎。」

    说是这麽说，但我自己也不清楚要怎麽做，才能让小璐的爸妈振作，失去家人──尤其是这麽至亲的家人──岂是别人安慰两句就能得到慰藉的？

    我想了一整路，实在想不出什麽好的法子，在路边随便买了一碗面後回到青旅房间後，一打开门我便对小璐郑重其事：「这样吧，我们一起到你爸妈面前，把所有事情都跟他们说。」

    她皱起眉，一脸担心：「宸轩哥，是不是太热了，你有点神智不清？」

    我嗤一声：「什麽神智不清，我想了一路上！」

    小璐坐到床边，用「此人乃扶不起的阿斗」的眼神瞅我：「不要说是我爸妈，如果我今天还是个人，我也不会相信什麽幽灵在旁边这种话的。」

    「装神弄鬼当然行不通啦。」我也挨着她坐在了床边，「我可以当传声筒，替你传达你想说的话给你爸妈，他们总不会不信吧。」

    「我觉得……会不会有些、太刺激了？」小璐迟疑地看着我，语气仍是相当犹豫。

    我突然站起身，以一种现在就要行动的姿态：「难道你觉得我直接去找你爸妈，跟他们说一堆安慰激励的话，这样b较有效吗？」

    小璐被我吓着了，抓住我的手臂拉着我坐下：「当然不是！我得想想……要和他们说什麽话才好。」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这个做法了？」

    小璐想了一下，才勉强点点头：「只能先这麽做了，毕竟明天下午就赶着要回去，也没剩多少时间可以想新的办法。」

    「那你要不要先想看看，要和他们说的话？我好记在脑子里，明天才不会说错话。」

    「我想坐在窗边想。」小璐站起身移动到窗边，倚着落地窗席地而坐，若有所思地看着湛蓝的天空。

    我虽一脸平静漠然地整理行李，内心却很不踏实，尽管主意是我提出来的，但仍不知道明天该如何和小璐爸妈说这些事。

    总得说的像样一点吧，要是没头没尾的，说不定会被当成白痴，不过如果他们会因为我说的话而感到欣慰，被当成神经病我也认了。

    小璐怕不是禅坐大师，她从中午就一直坐在窗边冥想，想到了晚上我都吃完饭、洗完澡，准备要睡觉时她才终於起身。

    见她终於有所动静，我淡淡调侃：「我还以为你要坐在那边一整晚呢。」

    「总觉得要说的话太多了，花了好多时间去芜存菁删删减减的。」小璐往我边上凑过来，「宸轩哥，我说给你听，这样好吗？」

    「说吧，我会好好记得，明天一定会尽量贴合你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