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碎尸 (第1/1页)

    “夏霜？”姜渝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就真把人给喊出来了。

    其实也很好猜，因为姜扶的归来，姜渝加强了整个皇宫的巡逻守卫，即使是武功高强者，也至少能名正言顺地进出皇宫，然后再凭武功潜入见到被禁足的姜寻。

    两重条件加下来，再加个动机基本就可以锁定夏霜了。

    姜寻不是自杀的，姜渝看见伤口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伤口出的血喷溅的太少了，更像是扎进去一段时间再拔出来的结果。

    除非姜寻诈尸，不然根本不可能完成。

    看着拘谨地走出来的夏霜，姜渝感觉太阳xue有些疼。

    “你为何要杀他？”姜寻看着夏霜跪倒自己身前低头认错，恍惚间看见了曾经只有六尺高的小斥候。

    夏霜小时候任务完成得不好，或者搅得军营里鸡飞狗跳，又或是悄悄溜进城里……事后都是这副模样。

    不过姜渝还不至于被夏霜迷惑，夏霜现在可是八尺男儿，足足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姜渝沉声：“你知晓杀他会有什么后果吗？夏—霜—。”

    姜渝拖长夏霜的名字就是表明生气了，但一切与以往终究不同。

    “姜扶回来了，因为他是姜扶的孩子，陛下就不愿杀他吧。”夏霜梗着脖子，顶嘴道。

    开了口子，夏霜越说越激动：“他伤害陛下是实打实的，足以杀千万次偿命的，臣不想放过。”

    夏霜一口一个“陛下”，显得较劲格外明显，在他看来，这皇室除了他师傅以外有一个算一个孬种！只逮着他师傅一个薅。

    你想过后果吗？姜渝正要强调这一句，夏霜就堵上了：“臣若有罪，甘愿领罪受罚……”

    “把手举起来。”姜渝如是说道，夏霜心不甘情不愿地照做，姜渝不知从何处拿了个如意，打了夏霜的掌心，只是现在的姜渝实在太过虚弱以至于夏霜根本感觉不到痛楚。

    姜渝为了伤害他的人打了自己！夏霜心里难过得酸胀。

    更令夏霜难过的是手掌心没有痛，只有一些微麻，因为姜渝使不出能让他觉得痛的力道了，明明曾经……

    “夏霜，你知道我活不久了。”姜渝面无表情地说出的话截断了夏霜的思绪。

    未等夏霜反应，姜渝就接着说：“姜朝如今一共是七百万户，在边地九州的至少有七十万户，你身上，大抵是两百万的人命，你不能拿两百万人的性命去胡闹。”

    姜渝说着，将夏霜从地上扶了起来，当然，夏霜意识到后肯定是自个儿使力站的。

    一站起来，夏霜看着姜渝，就从仰视到俯视，视角的转换再加上二人极近的距离，让夏霜意识到姜渝如今的孱弱。

    虽然说和平几十年，但边地九州不仅与戎狄接壤，而且还有西域商人，各类蛮族，如此混乱的构成，想要和平一定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震慑。

    这个震慑源于边境的二十万大军，汇聚于执掌虎符之人身上。

    两百万的人命所言非虚，曾经是姜渝担的……而现在，夏霜看着姜渝宽袍大袖也掩盖不住的消瘦身形，他知道，这该是他担。

    夏霜与边地九州人民感情深厚，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可是现如今，他眼前的——最为亲近、感情最为深厚的人过得很艰难啊！

    不过，夏霜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权，因为姜渝同他说：“夏霜，你该回去了。”

    回到边地九州，后一句话自不在言中，姜渝教育好夏霜，让夏霜暂时躲起来，就该处理姜寻了，姜寻的死，不好明面处理，他下意识喊了一句“林七”。

    “林七”没有出现，姜渝这才记起世界上不再有“林七”，终究是用了这么多年用习惯了。

    姜渝叹了口气，走过去给姜寻裹了裹，忽地突发奇想：“夏霜，他有遗言吗？”

    夏霜顿了一下，才缓缓应道：“他让我问，如果一切是他先来……”

    这话说出来姜渝“噗嗤”一笑，带着些苦笑：“他其实挺懦弱的，到了死都还拿爱当垫背……”

    看似死之时挣扎在一份爱恋上，但实际上是挣扎在一份自我上，姜寻的生他做不了主，后面成为君王却发现自己依旧可有可无，终其一生都想在别人身上留下痕迹来证明自己，无论是深切地恨的、还是深切地爱的……

    不过，谁谁不是呢？姜渝思索着，不知从哪找来一把刀，先给姜寻褪下衣物，找准肢体的节点将尸体肢解。

    姜寻死了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血液的凝固加上姜渝下手的精准，竟没有血沾到姜渝。

    刀划破皮rou的声音加上血腥味，再加上没有人进来的动静，夏霜还是忍不住探出头来，这一眼吓得他直冒冷汗。

    “陛下！”夏霜失声却还不忘压低声音，分尸？这可是分尸啊！“你这是做什么？”

    在站场上见断肢残躯多了去了，但是姜渝肢解的这个不一样啊。

    夏霜一把拽住了姜渝，开口道：“我…我来？……你身体不好。”

    姜渝把夏霜的手甩开，继续去撬姜寻的腿，边撬边道：“你现在赶紧走，我之前没有清理过皇宫里皇兄留的人，如今一切都要悄悄地。”

    尤其是夏霜，姜渝下定决心，是决定不能让他牵涉进来的——边地九州需要夏霜，夏霜更是需要边地九州成长、酝酿，方能成为真正的将星。

    肢解尸体是一个累活，更不用说最后姜渝还要把姜寻的面容和大片完好的皮肤破坏，防止被人认出来。

    “你害怕吗？”或许是肢解的过程太过漫长，姜渝都忍不住问夏霜：你害怕我吗？如此对待一个羁绊如此深的人？

    夏霜这回没有听懂姜渝的言外之意，却是坚定地摇摇头，像雕像一般，等到姜渝肢解到尾声才决绝离开。

    当花公公听见姜渝的传召进来时，这位主正独自坐在血泊和血块之中，身上的血已经干得发黑，碎尸块的血液和其他体液混合，至于辨认更是无稽之谈，这一幕差点让花公公两腿一撅。

    “花德生，这儿有个刺客闯入，朕心情不好，把他给碎了，你处理一下吧，朕还有事要干。”姜渝随口嘱咐完，就带着满身的血走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