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篇】第四章喙与刺 (第2/2页)

自从开始这场游戏，哪一次我都是靠着一赌来博得一线生机的。这就是在生态中弱势者的生存方式。

    分泌。注入。转化，注入。

    可用能量不多，就把眼睛给舍弃掉了。外面的光景已经看不见了。时间的概念，也因此而模糊了。

    过了多久呢。

    巨gUi已经有一会没动静了。

    它的心脏还在跳动着。我能感受到。

    我的紧贴在它舌头上的能感受到。刺进血管的骨针也能感受到。心脏一次次的搏动，一次次迸出血Ye，增大血压，为我的注入带来困难。但是。

    也一次次变得衰弱，变得迟缓。

    我能感受到。它的生命难以为继，已如风中残烛。

    我继续推注TYe。这一次不是毒Ye，而是消化Ye。

    它原本赖以运送生命的血Ye，现在被我利用，拿来运送Si亡。

    要快。要快。要在食腐动物来到之前，将它彻底消化掉。我有预感，这一次它们的感知会相当敏锐，行动会相当迅捷。

    不要Si。不要Si。让你的流淌着的血Ye把酸Ye带往你的全身，让消化酶从各处将你分崩离析。我用纤细的针管，一并注入着我贪婪的yUwaNg。

    一如，我在那孩子身上所做过的那样。

    不，我，我不是，不是。

    我是被强迫的。

    吃，吃下去。全都，吃。

    错觉吗。

    我的意识恍惚了一下。

    回过神来，我独自处在巨大的空壳之中。

    粗短的骨头和圆形的黑sE鳞片散落一地，间杂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不可消化残骸。

    没了。

    1

    吃掉了。

    无意识间。

    全都吃掉了。

    什麽也没剩下。

    月亮已经升了上来，如梦初醒一般，我翻看着地上的鳞，对着月光端详。乌黑的角质透不过光线，将天上的满月遮住一角，只剩细弯的牙。如同月食一样。

    月食，是天狗吃掉了月亮吗？

    这还真是东方式的思维呢。

    视线下移，落在了一旁的血迹上。蛇的屍T也没有了。并不是被我吃掉了，而是连皮带r0U，连鳞带骨一起消失了。如果不是它断成两截还能Si而复生爬走，那就必然是被食腐动物叼走了吧。在富有生机的森林里，这倒不奇怪。

    然而将视线放远，我却愕然了。

    一望无际的水面。

    1

    繁星隐匿，皓月当空，映在水面，同样熠熠生辉。两者遥遥相对，一时间竟分不清哪边是水，哪边是天。

    是海吗？

    并不像。

    海是无论如何都是会有cHa0汐的，而这里虽有波浪，却显得太过平静了。我爬到岸边，轻舐水面。并没有咸味，是淡水。

    没有，咸味？

    伸到眼前，我发现自己竟长出一条舌头来。

    不要这没用的东西。

    把舌头吞回肚子里去，我回到巨gUi的残骸之处。

    不知获得了什麽新能力？

    ……

    1

    ………

    没有反应。

    坏了吗，这系统。

    也罢，倒没指望它能有多可靠。

    已经发生故障了的伺服器，即便等待也无济於事。真正的玩家是能够用自己的力量来解决BUG的。

    当然，他们也不得不这麽做。

    现在的我还是一滩半流质的样子，急需一个新的形态。

    吃掉了巨gUi，我的T积增加了很多；但倒也没成长到能披上这个房子似得大gUi壳的地步。

    这个就Pass。旁边的那个gUit0u骨的大小倒是正合适。

    钻进头骨，检查了一下骨骼的损伤。除了之前我在上颚留下的凹陷以外，没什麽问题。再回到地面，掰下弯爪，裹上一些鳞片，发挥我非人的想像力事实，进行改造。

    1

    鼻孔留作通气孔，喙再次用强有力的肌r0U连接，包裹着防水壳的眼眶里放入眼睛，再在口腔内加几根注毒的刺。外侧全都用鳞片保护，侧面伸出八只昆虫的足，尖端固定上锐利的爪。

    不知为何，我越是用心对待一个形态，那副形态坏的就越快。但这次不会了。大概。

    不远处的水面，喷出来一道水柱。

    浅水之下，泥沙一开一合，激起小片浊流。

    是蛤蜊之类吗？

    迫不及待的，我带着这水陆两用的自信之作走进淡水湖畔。

    身T并不能随心所yu的运作。

    水的拉力好大。

    在外面看起来浪没这麽强来着。

    不行，站不稳了。

    1

    每一波浪cHa0打来，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前进几步。

    虽然这里不是海，但我也只不过一只螃蟹似得小生物而已。

    我好像，高估了这幅形态？

    我尽力往岸边爬行，身T却离陆地越来越远了。

    「咕噜噜噜」

    口腔也进水了。全身已经沉入水中，接触不到水面。

    六足紮进淤泥，用力一蹬。身T上浮，勉强将鼻孔暴露在空气中，深呼x1。

    不好，又沉下去了。

    「咕噜噜」

    让我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时的经历。

    1

    ……

    如此几个来回，已经JiNg疲力尽。每一次上浮，浪都会把我拉进湖心方向一大块距离，水也紧跟着变深了不少。

    犹如身处泥沼之中，难以自拔。

    恍惚之间，一只虾似的生物冲我游了过来。再次沉到湖底之时，它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透过玻璃状的透明半圆壳，能看到它sE彩斑斓的身T。两只长在突出细j上的大眼睛，向前伸出的触须，扁平的壳，无数条後弯的腿。最为特别的，还是藏在头部下方那一对圆钝粗壮的前螯。

    我认知它。

    【螳螂虾】。其学名是，指虾蛄科【Gonodactyloidea】。

    凶猛的甲壳类r0U食动物。视觉发达，sE彩分辨力极强。而它主要的捕猎方式，则是以极强的爆发力击出x前那对螯钩。整个弹S动作会在十万分之一秒内完成，力度足以切断人的手指，速度能瞬间将螯钩接触到的YeT以发出电火花。

    这不是臆想，而是现实。原型都如此恐怖的生物，其幻想种的强度实在无法想像。

    这究竟是什麽品种。

    1

    为什麽会出现在淡水里。

    它是如何发现我的。

    这样的疑问，只在脑海中浮现出一瞬间，就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要逃跑。一秒也不能迟。

    螳螂虾来的很快。我转身背对它的方向，八只足猛烈收缩，利用那微弱的反作用力移动。

    视角的余光瞄到，後侧的水中有两根末端弯曲的昆虫足，飘然沉向无尽黑暗之中。伤口整齐，像是被刀切断了一样。不知谁将它们切下的，也不知它们本来属於哪个可怜虫。肢T健全的好处，只有在此时才真能深刻T会到。